第49章(1 / 2)

相知缘 祎庭沫瞳 2832 字 6天前

卓大人虽不是她祖父人脉中的人,但若能交好,对冉凝来说也是助力。

见完左尚乐,冉凝又去见了邹堇月,这才让宫女带着去了贤贵妃那里。

路上,冉凝迎面遇见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男子有着一张国字脸,说不上英俊,却十分刚毅,看样子是刚下朝回宫。冉凝猜不出对方是谁,也不准备搭话,只同宫女一起退到一边行礼,等男子过去她们再继续前往瑶华宫便是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位男子居然站到了她面前,问道:“你是钟溯的妻子?”

小宫女立刻在冉凝身边小声道:“这位是大皇子殿下。”

冉凝闻言行礼道:“是,参见大皇子殿下。”

“免礼。”大皇子摆摆手,让冉凝起身。

冉凝起身后颌首而立,并未说话。

大皇子也不见外地问道:“钟溯可好些了?”

“是,已经见好,只是还需要修养。”冉凝说道。

大皇子点点头,“那就好好养着吧。这件事实在意外,常公公还在查,大约还需要些时间。”

“是,此是全凭皇上做主。”宫中之事,即便钟溯是受害者,也没有查的权利。

“过年期间原本以为可以听到钟少夫人的琴,却不曾想发生这样的事。”大皇子似有些遗憾地说道。

“礼乐司能人众多,冉凝实在不算什么。”冉凝说道。大皇子虽主动来关心钟溯,但冉凝并不会因此就不再怀疑他。

“话虽如此,可古人有云: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大抵就是指你的境界吧。”大皇子微笑道。

“大皇子谬赞。”这样高的评价,冉凝自是不敢当的。

“希望有机会再听钟少夫人演奏。”大皇子说。

“是。”冉凝应道,反正这事也不是她说的算的。

大皇子没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冉凝也没把这上放在心上,跟小宫女继续前往瑶华宫。

见到冉凝,贤贵妃也不让她行礼了,直接抓住她的手问钟溯现在如何。冉凝把这几日的情况都是贤贵妃说了,也提了师伯,但并没有提楚彥之事。还说了镇北侯府的打算,望贤贵妃继续装做担心的样子,也好蒙混那些想害钟溯之人。

贤贵妃听冉凝说完,才正真安下心来,也同意隐瞒钟溯已经无恙一事。若非她没这个权利,她真的很想亲自去查,就算把皇宫翻过来都在所不惜。也只有此时,她才第一次觉得只做一个贵妃是多么的不够,而这是她曾经感到很满足的地位。

答应钟溯在他醒来之前回去,冉凝也没多留,安抚完贤贵妃便离开了。

走出宫门,冉凝远远地就看到一匹纯黑的骏马,骏马身边站着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约四十多岁,看上去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这位也不是别人,正是冉凝派碧竹送年礼后,唯一什么表示都没有的奉国将军。奉国将军位列从二品,虽说不算足智多谋,但也十分骁勇,年轻的时候跟着老万平伯打过不少仗,关系也就在这样的一场场战役中累计了起来。

冉凝上前行礼问安,无论对方之前有没有表示,都是她的长辈。

奉国将军看了看冉凝,说道:“若有空,与我步行一段可好?”

冉凝知道奉国将军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是有话要对她说的,便点点头道:“陪将军步行,实乃冉凝之幸。”

奉国将军点点头,率先往前走。冉凝吩咐了一下等在马车边的小五和碧竹,随后跟了上去。

“钟溯还好吗?”稍微走远了些,奉国将军才开口问道。

“还好,只是不知道何时能真正康复。”冉凝说道。

“钟溯是个十分出色的将军,即便名声不佳,却也是武将中的佼佼者。”奉国将军的语气似是有些感慨。

“战功、名声、地位、官职,这些对我来说都不如他的性命重要。就算他什么都没有,只要活着,冉凝也依旧愿意做他的妻子。”在奉国将军面前,冉凝觉得与其巧言令色,不如真实一些,武将其实很少会喜欢太过弯绕的态度。

“若钟溯没有这些,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奉国将军如实说道。每个身在朝中之人,都有属于他们的位置和一种微妙的制衡。

“是。所以如果无法安逸度日,就争出一片安宁,至少不会为性命担忧。”冉凝微笑道。

奉国将军看了看她,说道:“你很像老万平伯,他之所以愿意坐到这位置,且又仅愿意坐到这个位置,也不过是为保全府平安罢了。如此进可攻,退可守,放眼整个朝堂,大约也就老万平伯这一份了。”

“祖父若知道您对他的评价这样高,肯定会很高兴的。”冉凝微笑道。

奉国将军摇摇头,“可惜啊,你父亲不像老万平伯。”

“人各有志吧。”对于父亲,冉凝并不会多做评价。

“你送年礼来,我并未回应你,可觉得失望?”奉国将军问。

冉凝摇摇头,笑道:“您是长辈,冉凝送年礼本就是尽一个晚辈的义务。也许您久在朝中,想得会多一些,顾虑也多一些,这都没什么。总之冉凝知道您不会害冉凝,这便足够了。”

奉国将军看着冉凝,半晌没有说话。

冉凝也不在意,说道:“我知道这在别人心里可能更多的是有拉拢之意,可冉凝一个小女子,诸位大人皆是长辈,何得冉凝拉拢呢?不过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给冉凝几分薄面罢了。冉凝尽一个晚辈应尽的心意,诸位长辈如何想,如何决定并不是冉凝能干涉的。长辈们若愿在日后帮扶冉凝与夫君一二,冉凝自是感激不尽,若不愿帮扶,冉凝也绝无怨言。祖父去了,冉凝只是不想平日与祖父交好的长辈们觉得被冷落或者怠慢,故才送了年礼,聊表心意。冉凝也自知身份敏感,各位长辈可能会有所顾虑。可若因此也不顾各位长辈与祖父的多年情谊,就是冉凝的不孝了。”

冉凝自是不会明白说出自己的目的的,诚实是一方面,但把太有算计的一面表现出来就不是别人愿意见到的了。这点冉凝很清楚,跟谁说话,保持一个什么样的度,什么时候应该诚实,什么时候应该迂回善辩,她祖父在世的时候都教过她。冉凝也知道她不可能通过一两件事,或者一两天就打动及拉拢这些人,她的时间虽不多,但只要她比别人下手快一步,到了真要他们做抉择的时候,这些人心里也多半会更倾向于她。

“你即如此说,那我也便不多说什么了。你莫要辜负老万平伯的教诲便是。”奉国将军说道。

“是。”冉凝恭敬地应了。

又走了一段路,奉国将军突然说道:“很快朝廷就要派人去边境送粮草了。这回钟溯肯定不会前往,皇上有意派我前去,不知钟将军可有意去?”

冉凝愣了一下,送粮草一事绝对是国家大事,后方的补给是否充足,直接决定了前方的将士是否能无后顾之忧地打仗。而一般这样的事会派一位将军率军前往,有时也会有皇子或者世子之类的请求一同前去,为皇上分忧。她祖父也去过,基本上都可以安全送达。而皇上既然想让奉国将军去,那奉国将军为何又要问她父亲钟将军去不去呢?

这种疑惑仅存了一瞬,冉凝便想明白了,微笑道:“多谢奉国将军提点。”

“我什么都没说。”奉国将军径直往前走,也不再多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