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 / 2)

以后他一定要小心点了,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急匆匆地跑,一定要提前做好一切,也不能这样盲目地就背着东西跑去黑市。这样很容易被同行的人举报的,以后一定要空着手过去,哪怕被抓住了,他也有理由说自己只是去闲逛的,又是小孩很不容易被人怀疑。

想到了自己以后的步骤,他唏嘘不已。

现在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啊,如果真的有证据被抓到,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小孩,该抓得还会抓。到时候娘怎么办?说不定还会让娘也受了牵连呢。

“程骁哥哥,你今天怎么没有在学校上课,而是跑去了黑市上啊?”这是晩晚最不明白的地方。

陆思华和苏建兵也望向了他,同样好奇他为什么会在黑市?

程骁低下了头,沉默了。

“程骁,是不是家里有困难了?婶这有粮,也有钱,你拿去。”陆思华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些,程家穷,是不是没粮吃了?

程骁身子颤抖着,好久才抬起了头,眼睛中有着亮光,晩晚看得清楚,那分明就是眼泪的光芒。

“程骁哥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晩晚心里一疼,急切地问他。

程骁说:“是娘病了,我就是想卖点儿东西,想给娘抓药的。”

可是他没有用,东西卖不掉,药也抓不了。

这样,药的病怎么办?

他也没有药,虽然他在跟石老先生学医,却还没有出师,身上也没有药,更不敢让石老先生去给他娘亲看病,怕会有什么麻烦。

他每次去石老先生那里,都是很小心很仔细。

村子里有那三位在,执法队和巡逻队经常会去下河村巡逻,当时的苏雨婷不就栽在那里?

“程妈妈病了?”晩晚吃惊。

陆思华也震惊:“云香妹子怎么病了?她的身子一向就好,怎么会……?”

想想,也就只有云香病了,程骁才会那么急,连学都不上了,来县城里卖东西,只怕是为了给她买药吧?

苏建兵也目瞪口呆,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程骁说:“我也不知道,娘的身体最近两年已经调理得不错了。你们也知道,我在跟我师傅学习中医,我都会很小心地调理着娘的身体。但就在前两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病了,我摸了她的脉,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

他也很着急,摸脉什么也摸不出来,肯定是得了什么了。

他最想的就是让师傅给看看的,本来打算先卖了东西,到时候就有钱可以抓药了。找一个机会,让师傅给娘看看病,结果他东西没卖掉,人差点就被抓了。

惊险的一天。

“程妈妈怎么就病了?程骁哥哥,你真的摸不出脉?”晩晚有点儿不敢思议。

程骁虽然才跟着石老先生学了两年中医,但是他聪明着呢,他又刻苦,很得石老先生的赞扬。

她可是曾经亲耳听到过石老先生夸过程骁,说那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把脉应该是比较简单的吧?难道程母的病那么严重?严重到连程骁也摸不出脉来?

“我当时摸着脉,一点病也没有,但娘就是病着,很奇怪。”这才是让程骁不明白的。

晩晚皱起了眉头,在深思着这个问题。她不知道程骁的医术,只能够从他跟着石老先生那里学了两年多的医术中推断,而且石老先生又这么夸他,他现在的医术应该是还可以。如果不好,石老先生不可能那么夸他,还夸他是个极有天赋的。

连他也看不出来程母的病情,难道真的有什么难言的东西?

“程骁哥哥,没有病,怎么会病了?”有点儿绕口,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程母自从十年前丈夫死后,就再也没有改嫁过。也不是没有人来介绍,也不是没有人看上她,像梁赖子当不就看上了程母了?当然梁赖子那样的人自然是少数,有一部分人自然是真心过来提亲的,但她就是咬着牙不答应。

这一点陆思华比孩子们更加的理解。

当时她就亲自问过程母,为什么不愿意改嫁?

程母当时沉默了,过了很久说:“我心里爱着程骁他爸,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不能再犯第二次错了。这辈子,我都不会改嫁的,我不想再让对不起程骁他爸了。”

听到她当时说的话,陆思华总觉得,她的心里藏着什么。说的时候,是那样的压抑,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她都能够看得出来,程母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痛苦。

陆思华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难道是云香妹子又想起了程骁他爸了?还是谁又刺激着她了?这才病了?

她不知道医学,也只是猜猜而已。

“程骁,晩晚说的没有错,你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并不是病了,而是心病?”陆思华猜测着问。

刚才晩晚提到没有病却病了,她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程骁一怔,心病?娘有什么心病?这些年以来,也没见她犯过什么心病。

虽然当时他摸脉的时候真的没有摸出什么,但心病可能吗?他毕竟学医没几年,不可能学得那么透,说不定真让陆姨说着了,是有心病?

但又不敢确定,他娘这段时间,一直都挺开心的。除了他考上县中学的时候,名额被人抢了的时候,曾经心里不痛快过。

但后来早就已经缓过来了,特别是后来他被公社中学录取,而且公社中学校长还特别的重视他的时候,她的心情真的很好。

“我……”程骁突然着急了起来,“陆姨,我该回去了。”现在他一刻也呆不了了。

东西没卖掉,他的心却整个都在程母身上,如果真的是心病,他反而担心娘会有什么事情呢。

“程骁,来,这点钱你拿上。如果你娘真的是病了,还得看病,不能少了钱。”陆思华喊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方正的手帕,拆开了里面竟然放着一叠钱,有零钱,也有整数。她将五十块钱寒到了他的手上。

程骁只觉得这钱很烫,心里却流过一股暖流,他眼眶有点儿发红,喃喃着说:“陆姨,我……”

“拿着吧,别拒绝,给你娘看病要紧。”陆思华顿了顿,又凑近他小声地说着,“想办法让石老先生给你娘看看,还有谁的医术能够比得上老先生的。他出手,什么病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