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 / 2)

燕绥之没反应过来:“什么私心?”

“你的假名,我私心用了弟弟的名字。”

“你弟弟的名字?”燕绥之揪着模糊的印象回忆了一番,“我记得你弟弟不叫这个,记错了?”

“没记错,他原本叫盛野。后来改成了他母亲的姓,跟我母亲算一家,姓阮。”

燕绥之了然。

听了林原的初衷,他忽地想起了在酒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有些感慨,又有些没好气:“别的不说,演技是真的厉害,当初我烫了脚去你诊室,你那反应活像根本不认识我。”

林原干笑着摆了摆手,“没那演技没那演技,不是装的,是真没认出来。基因修正起效和失效不一样,不会立刻有反应,得有几天缓冲过程。我当时给你做完修正术就走了,确实不知道修正完成之后你的长相。”

那天在酒城,他是真的没认出来燕绥之是谁。

还是在光脑上点开病患诊疗单的时候,他才看到“阮野”这个名字,然后恍然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

那一瞬间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就好像他跟弟弟阮野只是联系渐疏,多年没碰面。他忙于工作,而阮野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沿着生命线继续悄然长大。然后某年某月某个上午或下午,懒懒的阳光顺着窗子爬进诊室,他碰巧接到一个来就诊的年轻男生,也许有点小毛小病,但三五天就能好,无伤大雅。

他会看着诊疗单上的名字一愣,然后大笑起来,说,“好久不见,差点儿认不出你了。”

第105章 房东(一)

想起那些往事,林原有些怔愣。

等他再回过神来,对面的顾晏正用银匙轻搅着咖啡,而燕绥之又慢慢喝了一口蜂蜜牛奶,目光落在他身上,温和平静。

他们应该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毕竟刚才聊的内容不知不觉偏向了林原自己,而对他们来说,还有很多事情依然被掩盖在云雾中,并不清楚。

但他们谁都没有催促的意思。

就好像他们只是单纯地来陪林原吃一顿早餐,陪他回忆一个故人。

林原忽然觉得,之前打过的交道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就是两个内心温柔的好人,符合他对“朋友”的一切定义。

这就够了,其他都不再重要。

“说远了,有点走神。”林原抱歉地说。

“没事。”燕绥之笑了笑:“我不觉得回想这些人和事是在占用时间,是么顾老师?”

林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等等啊,谁是谁老师?你不是……那什么……院长么?”

说到“院长”两个字的时候,他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吐字哼哼唧唧的很含糊。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其实周围没有杂人,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先前燕绥之也说过这个称呼,但林原以为那是因为不确定他的身份和知情程度,所以连称呼都很注意不露马脚。

现在看来,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嘛。

“我是啊。”燕绥之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说:“但是某些人以前做学生的时候总拉着脸,可能挺想造反的。我毕竟很开明,不介意让他过过瘾。”

“……”

谁要造反?

顾晏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但略作细想,这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没错。

于是顾大律师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作反驳,挑着眉一脸淡定地端起了咖啡杯。

林医生心说闹了半天原来就是逗着玩儿的,我真是一点都不懂你们这种师生。

“好吧。”林原又问,“我知道你们还有想问的,有什么说什么。”

“你之前说,帮我做基因修正是受一位长辈所托?”燕绥之问,“我很好奇你的那位长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救我,又是从哪里得知我可能会有危险的?”

“他说是因为听到了一通通讯,更具体的他不太愿意说,因为说多了就真会把我搅和进去。对了,他是雅克的养父。”林原下意识解释了一句。

说完他又反应过来对面两位对“雅克”这个名字并不熟,“上次你们说有点印象的,那位跟我一个办公室的卷发医生,就是原本要给你做基因检测的。”

“哦,卷毛医生?”燕绥之和顾晏都点了点头,表示想起来了。

“对,他的养父。”

这就奇怪了,燕绥之根本不认识那位卷毛医生,对他的所有印象也不过就是擦肩而过的随意一瞥。他的养父又是哪位?这一竿子叉得是不是有点远?

“你应该不认识他。”林原说,“他托我帮忙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你不认识他。”

燕绥之更觉得奇怪了:“我不认识?不认识他为什么救我,也是因为以前接过的案子?”

“不是吧。”林原摇头道:“他说是要还债,具体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还债?”燕绥之发现林原不比他们清楚多少,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你当时都不问问清楚,就来蹚浑水了?万一是诈你的呢。”

“那倒不会。”林原笑了笑道,“辫子叔……哦,就是那位长辈虽然是爱开玩笑的性格,挺不受拘束的,但关键时刻很靠得住,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候我贪玩出了意外,在医院住了有两个月吧,刚好跟他雅克,就是你们所说的卷毛同病房。他来陪卷毛的时候,总会顺带着一起逗我,一来二去就熟了。要真不是好东西,我那时候就该被拐了卖了。”

“他教过我不少东西,没上大学前,那些简单的伤口处理、急救包扎之类的都是跟他学的。上大学之后,有些专业方面弄不明白的也会问他,所以能算我半个老师了。”

看得出来,林原对那位长辈非常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