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脑屏幕上,进度条终于跳了一下,变成了100%。
界面转换成了搜索完成的状态,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滚出一个信息长条,上面是各种目标文件的缩略图和备注。
顾晏选择了全部导出,目标路径定义为房东那个没有登记过的智能机上。
光脑界面又是一闪:
传送进度23%
顾晏:“……”
燕绥之远远看见又他妈蹦出一个进度条,头更疼了。
传送进度47%
菲兹把外套和包挂上衣架。
她只要再转个身,绕过一个助理办公桌,就可以看见里间办公室,那个明显特别的进度条就会落进她的眼里。
传送进度76%
菲兹开了湿度调节器,正要往里间的方向走,燕绥之忽然叫了她一声,“菲兹小姐。”
“啊?”她转过头来。
燕绥之朝一旁的花台指了指:“你落了一瓶酸奶。”
“哦对!差点儿忘了!”
传送进度97%
菲兹走回门边,从燕绥之手里接过酸奶。
这一次,再没什么理由能绊住她。况且再来两次,即便她没看见什么也要起疑心了。
顾晏皱着眉,手指在桌面上敲着。
这晚的菲兹没穿高跟鞋,走起路来没那么清脆,但依然能听见她的脚步越走越近。
传送进度98%
传送进度99%
数字跳成100的瞬间,顾晏当即关了程序,永久删除。
……
菲兹走进办公室里间的时候,
公用光脑上,行政后台的界面果然开着,顾晏戴着耳扣,不紧不慢地在名为“阮野”的实习生管理界面审看。
而旁边的权限版面河山一片红,全部被他强行关闭了。
十分钟后,燕绥之和顾晏回到了楼上。
菲兹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喝完了一瓶酸奶,留在楼下办公室开始处理她的急事。
两人刚进门没一会儿,那位活在智能机里的专家朋友就给顾晏拨来了通讯。
“还是跟你交流最痛快,不管多见鬼的时间,你都醒着,你究竟用不用睡觉?别是个仿真人工智能吧?”那位朋友开着玩笑。
顾晏:“有点事,在办公室多加了一会儿班。顺便实验了一次从你那学来的东西。”
“什么?”
“同信号源下的数据库联通。”顾晏说,“是叫这个吧?”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位朋友说,“你最近这个案子好复杂,怎么什么都要试。试出来效果怎么样?”
顾晏简述了一下过程。
那位朋友先是赞同地“嗯”了几声,听到最后却忽然打断:“等等,你怎么清除痕迹的?”
“照你说的,点永久移除。”
“只点了永久移除?”
顾晏听出他话外的意思,皱起眉来:“除了这个还会有别的痕迹残留?上次没有提过。”
那朋友讪讪地说:“对,上次我把这点漏了。永久移除之后,按理说是没有痕迹的,但是有一小部分光脑比较有病,它会把你最后那个永久移除的行为本身记录下来,里面会有一些详细信息,就在运行日志里。”
燕绥之靠在桌边,撩着顾晏那盆常青竹。
接过一抬头就发现顾律师脸比常青竹还绿。
“怎么了?”他非常自觉地从顾晏西裤口袋里摸出另一只耳扣,戴在自己耳朵上,搭着顾晏的肩膀光明正大地听通讯。
耳扣中,那位朋友还在倒豆子似的补充:“……没事,其实痕迹也不会留太久。有人开关光脑前喜欢查看一下当天的运行日志,就比较容易发现,不查看就没事,第二天就自动刷新掉了。”
一句话说完,两位律师脸都绿了。
“菲兹小姐有这个习惯么?”燕绥之用手指敲了敲顾晏的脸,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有。”
而且不止查她自己的光脑,也包括那两台公用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