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穿上这个,我感觉简直不可思议。肾上腺素好像超常分泌一样,给我无法抑制的兴奋感,让我觉得我无所不能。”帕克说,“后来我发现了它会干扰我的情绪,让我变得易怒、激动,但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输给了战衣强大的诱惑。我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驾驭,结果到了伽马感染的时候......”
“你失去控制了。”布雷德淡淡地说,“那不是你的错,所有人都失控了。”
帕克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我清楚地记得,我杀死的每一个人,手法、角度都记得,还有那溅到我身上的鲜血的温度,我现在都能感觉得到。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人。我从来没杀过人,但是现在我想我已经堕落为共生体掌控的一部分了。蜘蛛侠已经被它吞没,再也回不来了。”
“不,你根本不需要‘回来’。”布雷德坚持说,“因为你根本没有被‘吞没’。你还在这里跟我们这样说着话,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不明白,像是傀儡一样被操控着残忍地杀死什么人,然后又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是自己干的是怎样恐怖的体验。”帕克摇着头说道。
“不,我明白。”布雷德毫不犹豫、不带一丝虚假地说,“因为我曾经和你一样。”
帕克惊讶地望着他。
“我曾经被愤怒所支配,激活了我的戒指愤怒的模块。它操纵着我捏碎了一个人的心脏。”布雷德平静地叙述着,像是在说着他人的遭遇。
菲茜娅也是第一次听到布雷德提起这些,吃了一惊,同时又带着担忧向他望来。
帕克忙问:“那......你是怎样渡过的?”
“我没有。”布雷德摇摇头,“那一次的经历之后,我就学会了在某些必要的情况下不惜一切代价。但是......”
他话锋一转,说:“你不一样,彼得。你也许不知道复仇者们怎么看待你,你就是我们队伍里的光,独一无二的太阳。你最独特的能力不是作为蜘蛛侠,而是作为彼得.帕克,一个阳光的小子。我非常清楚生活给了你怎样的压力和重担,但是你从没有抱怨,并且还总是能够鼓舞人心。”
“是啊。”菲茜娅也附和,“在我以为我将要失去父亲和哥哥的时候,如果不是你每天都来陪我,我一个人不可能挺过来。我想,一定还有很多人和我一样的,曾经被彼得.帕克帮助着渡过难关,或者把蜘蛛侠当做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光明。就算是为了他们......不,是为了我们这些接受过你的帮助的人着想,也请你一定挺过来。”
帕克死灰般的眼睛里仿佛重新燃起了光辉,却还是犹豫着道:“可是......这件战衣就像黏在了身上,我无论如何也脱不下来。每一次我冒出抵抗的念头,它就会嗡嗡不断地低语,说着些好像我已经是它的东西之类的话。”
“我没有让你把它脱掉。”布雷德道,“我要你掌握它。”
帕克一愣,随即连连摆头:“不,你不明白。它太强了,就像有机的,会吞噬我的意识,实在太危险了。”
“那是因为你从没有足够的自信。”布雷德肯定地说道,这种确信的口吻几乎要感染了帕克使其动摇了,“如果你相信自己能够办到,并且有一个不得不做到的理由,就能做到。”
“对,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菲茜娅也确信地说。
看着仍然犹豫的帕克,布雷德又补充道:“如果说到那个‘不得不做到的理由’的话,我觉得菲茜娅倒是可以一个不错的理由。”
完全没有开玩笑口吻的话,或许这家伙早就忘记什么是玩笑了,每一句话都像是公事公办一样。因此两人花了数秒才理解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菲茜娅俏脸一红:“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布雷德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这是在明显不过的事了吧?我以为不算什么秘密了。”
帕克倒是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浑身黑色的毒液褪了下去,变回了一身便服。
“我明白了。”他说,“如果,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像你们告诉我的那样有意义,那么我就必须坚持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