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召并未听出其中深意,又继续说起了他此次打来通讯的目的, 邀请景仪去参加他和程素问的仪式。其实这不是连召的主意,而是程素问的想法,要不是程素问和景仪不熟,程素问就可能要亲身上阵了。
连召一开始没打算问景仪的, 毕竟景仪曾经那样冒犯了他,后来也就是一直不咸不淡地相处着。但是程素问说服了他,连召常联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景仪也算是朋友了。
程素问这次倒没打着“警告情敌”的目的(虽然他对景仪仍然会警惕, 但那只能说是一个雌虫面对另一个和自家雄虫有关系的优秀雌虫的正常反应吧),只是举行仪式应该有亲朋好友们在场。
不过,景仪能拒绝的话就更好了。
景仪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不了,我还是不去了。”连召会邀请他,他很意外也很欣慰,但是当事人不计前嫌,他却不想以一个曾和连召闹上法庭的身份去破坏气氛。举行仪式不是设宴,一般只会邀请关系很亲近的人去参加。
连召又和他寒暄了几句就挂了通讯。
程素问凑过来问:“怎么样?”
连召笑着摸摸他的眼睛周围,“他拒绝了。”
程素问不意外这个结果,但还是满意地笑了。
程素问刚才跑去秘密联系长辈了,所以避开了连召,也没听到他和景仪的通话。长辈答应了来看他,景仪又不打算来,很令人高兴。
结婚,“婚”这个字是女字旁的。现在虫星上没有“女”性,只有雌性和雄性,曾经的女皇才是“女”性。“女”是指女皇,所以“婚”是一个蕴含着很美好寓意的字眼,每一对结婚的雌雄虫都会得到女皇的祝福。
星联时代,网络发达而便捷,纳雌侍都只要在网上登记就可以了,但是娶雌君是一定要到婚姻局的。新人们要提前预约,然后空出半天时间,到婚姻局举行仪式,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正式登记,以示郑重。
婚姻局是八点开门,程素问和连召七点半就到了门口。他们俩昨晚的运动做到深夜,但还是早早就起了,再三检查带上了血晶石(也就求婚那天戴了一下,后来又收好了,毕竟不是真的结婚了)就过来了。
其实现在已经有工作人员了。前台见了他们就笑:“你们是今天的新人吧?光脑调出个人信息到这里对一下——”
连召和程素问照做了,一刷,信息就登记好了。
“啊,好,是连召阁下啊。你们的虫巢在四号房间。”前台调看着信息,“你们来得很早,工作人员可能要八点才上班,有劳你们等待一下了。”
“不过结婚,谁不急不是?”前台眨眨眼,调侃道。
“谢谢。”连召真心实意地道谢。听说以前婚姻局就是八点准时打开大门,但是考虑到新人的心情,这才特意安排了值早班的前台,这些前台天天都这么早在这里值班。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前台摇摇头,脖子上的虫纹晃成了一片模糊的线条。他注意到连召他们挂在胸前的血晶石,赞叹道:“你们的血晶石很漂亮。”
他是个年轻的雌虫,还没有雄主,因为在婚姻局上班,所以对嫁人还是有所期待的,但是他所设想的会送给雄主的最好的血晶石似乎也比不上眼前这两位的。
这血晶石倒不大,前台见过比这大多了的,关键是品相太好了,真的像有血液在里面流动一样。他以前听说过这种血晶石,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谢谢夸奖。”程素问摸了摸血晶石,朝前台回话。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得到它们的吗?”前台略微丢掉了职业素养,带着央求看程素问。
“它们是独一无二的。”程素问微笑,避而不答。实际上他说了这个年轻的雌虫也无法去得到,干脆不说了。
“好吧,”前台的眼神开始变得遗憾,又忍不住称赞了一遍,“的确独一无二,真的很漂亮。”
闲聊间,录入的工作人员来了,他带着连召他们去到了四号房间。
现代人已经不住虫巢了,但是结婚还是要回到这个原始的地方。虫巢是“家”,所以每一对新人的巢都是新建的,只有房间是重复利用的。虫巢用完就会被销毁,或者新人觉得有纪念意义也可以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