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岚也没想要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垂了垂眼睛。
“他出身东越伯府,不东越伯府在朝中很有威望,就是后宫中,他的姑母如今也是陛下的妃嫔之一,虽位份不及贵妃,可也一样儿列四妃之列,为德妃。”
“不是李贵妃独宠……”
“再独宠,可陛下也宠过几位,这位越德妃就在陛下眼中很是不同,更何况德妃出身勋贵之家,哪怕只论出身,都可以与贵妃并列。”方静书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儿,一双温柔缱绻的眼睛里就泛起点点的笑意,带着几分有趣儿地道,“也不知怎么想的,前朝有人想要为李贵妃加封号,后脚儿就向陛下进中宫谏表,都是姐妹,都服侍陛下一样儿劳苦功高,贵妃自然应该封,可后头的妃嫔娘娘们一样儿有功,自然也要封的,我听……”
“听什么?”宋明华凑过来,完全没有见到宋明岚那张心虚的脸,好奇地问道。
“听贵妃娘娘大病了一场,封了个‘慧’为封号,只是四妃之中,各有封号,她泯然众人了。”
也不知谁给皇后出的这坏主意,可气死贵妃娘娘了。
听那一阵李贵妃的宫里鬼哭狼嚎,都是李贵妃打骂下人出气的声音。
“如今后宫都赞贤德宽容,又有许多人厌恶贵妃竟想要踩在她们的头上,贵妃在宫中的日虽风光,可也积怨于一身了。”要后宫真是一个吃人的地方,方静书轻声感慨了一番,见宋明岚无声,想到自己得这些到底十分无趣,急忙红了一张俊秀的脸,雪白的手指藏在藏青色的锦衣之中动了动,却没有勇气去触碰宋明岚一下儿,只柔和地道,“是我不好,这些没意思的话,不然表妹……我们去看戏?”
“看戏?”宋明菲也凑过来了。
“国公府前儿才买了个戏班,正唱着《黄粱记》,我听着倒是极有趣。”
“怎么不唱些才佳人呢?”宋明菲就觉得没意思起来。
“那些才佳人的,总是叫人移了性情,到底不美。叫我对七表妹些好话儿吧。那些才佳人一见就私奔的,到底是男贪图美色,因此不顾及女的清白与名声。若真的喜欢,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上门求亲,若女家允了,自然皆大欢喜。若女家不允,自然是他没有资格娶人家家的姐,是他自己不中用。可是为了贪图人家姐,拉着人家不知人间险恶的女孩儿私奔,殊不知奔着为妾,就是葬送了人家姐的一生不,回头若有良心的也就苦尽甘来,没良心的就烦了厌了弃了,转头又去攀附别家的姐了。”
方静书见宋明菲偷偷对宋明岚撇嘴,就越发无奈了。
“七表妹这是做什么?”
“表哥总是很啰嗦,我都觉得烦,也不知三姐姐是怎么能听表哥许多话的。”
“我与三妹妹自然与你们不同。”方静书一时就忍不住弯起了柔和的眼睛。
“其实我也觉得蛮啰嗦的。”宋三姐毫不怜惜地就给了她家方表哥一刀。
俊秀的青年一愣,却看着宋明岚越发温柔地笑了。
他的笑如同二月的春风,暖暖的又温柔,剔透又干净,那缱绻的眼神与爱意,令宋明岚只觉得不能直视。
她无法回应这样真挚的感情,因此觉得愧疚。
“还是去听戏好了。”宋明岚袅袅起身,因来成国公府走动,将成国公府当做是一家人,因此她梳妆打扮都不过是随意,带着几分飘逸的美,此刻与众人一同往成国公府的戏园去了,就听见这鸟语花香的园里不知何处传来女旦的咿咿呀呀的清唱,绕梁三日,清越婉转。她侧耳听了一会儿,就见远处高高的亭里正端坐着成国公夫人,她的身边正各自伏着一个满是依恋的女孩儿。
宋明岚几个立在那石亭之下,叫郁郁葱葱的树木挡着,上头的人也都看不见。
“她们不是在姑母的院里吗?”宋明华就诧异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