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是不是疯了?!
这丫鬟骇然,又见李氏的目光凄厉,顿时惶恐地退后了一步,踉跄地跑了。
见她走了,李氏这才摇了摇身躯,跌坐在了椅里。
“母亲,怎么了?”宋明婉被成国公夫人留在了国公府陪伴,只有宋明月回来盯着府中的情况,唯恐宋明岚在这个时候再生出事端。她今天早上来了就见了李氏那雪白如玉的脸上的巴掌印,正听母亲哭诉父亲的狠心,尚未想过什么法来叫忠靖侯与李氏和好,就见李氏已经哆哆嗦嗦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不由露出几分迷茫地问道,“您到底是怎么了?”她一脸的想不明白。
“你没听见?你父亲要三丫头母亲的嫁妆。”李氏觉得肺腑都是寒气。
“叫我,她母亲既然嫁给父亲,那就是父亲的人。嫁妆自然也是父亲的嫁妆,凭什么都还给她呢?”宋明月就露出几分嫉妒。
她不愿宋明岚有钱,那岂不是更风光了一些。
一个没了娘的丫头,还敢在她的面前过那样轻松体面的日。
“话不是这么的,只是,只是我是真的没想到啊。”宋明岚的生母出身世家,虽然娘家已经败落得找不着了,可是当年她出嫁的时候正是娘家风光正好的时候,那不十里红妆赫赫扬扬的一百二十抬满登登的嫁妆,起来简直绕了半个帝都,前头的都已经见了忠靖侯府,后脚儿的嫁妆还没有出了那女儿的娘家大门,起来,那也曾经是一桩美谈。那样丰厚显赫的嫁妆,李氏当年进门的时候,光听听都被惊讶坏了。
不那千顷良田无数的庄铺宝石绫罗药材家具字画古董,只那一箱箱的压箱金,就叫李氏自惭形秽。
虽然李贵妃得宠,可李家却并不是那等丰厚底蕴的世家豪门,自然嫁妆赶不上前头的那个女人。
只是她都已经死了,娘家又没有人,留下的孩的傻的傻,因此李氏……
“母亲取了她的嫁妆了?”这不是监守自盗吗?宋明月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母亲!若父亲知道,老太太知道,只怕咱们就完了。”
盗取前头发妻留下的嫁妆,这就是贼。
若是李氏贼的名声给坐实了,那就不必在家中立足了,更何况宋明月姐妹的名声都得受影响。谁家乐意娶个会将爪伸到不属于自己的财富中的女人呢?还不叫这种女人把自家给偷空了啊?
“我当初想着,儿往边关去,刀剑无眼的,他年纪又,哪里还有活路?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还有三丫头,年纪就滚到山里去,我那时都没想过她竟然还能活着回来!”李氏姣好的眉目皱成一团,艰难地握着宋明月的手道,“他们两个一死,那些嫁妆不都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你也瞧见了,若你与你表哥有了前程,你妹妹若有造化嫁给五皇,你三哥哥的前程娶亲的抛费,若要风光显赫些,不还要这些嫁妆吗?”
她得可怜极了。
“她真是个灾星!”听了李氏的话,宋明月顿时就觉得那嫁妆本该是自己的了。
“她的命硬啊。只是我与你话,那些嫁妆里头,我用了不少,那些宝石古董,我本想留给你和你妹妹出门,因此都没有动,倒是金银……”李氏顿了顿,见宋明月感兴趣地看过来,便扼腕道,“当初她那些庄田地里的出息,我都叫卖了换了银,这么多年也是一笔巨富,我给你与你妹妹在江南用这笔钱各自买了两个极大的庄,当初都是精挑细选,费心挑的最好的庄,不仅田地好,还肥沃富庶,只往后你们有这两个庄,就足够有钱了。”
“母亲为我的心,我明白的。”宋明月感动极了,哽咽地道。
“还有你三哥哥,我在帝都给他淘换了个宅,四进的宅,若不是前头那家犯了事儿叫我捡了便宜,在这帝都简直不要想。”李氏为自己的几个儿女也是操碎了心,别看对别人不怎么样,这几个庄却是她真正耗费了无数心血给守着等着挑选出来的。她叹了一口气,见宋明月静静地流下了泪来,便叹息了一声道,“还有你贵妃姨妈,她平日里在宫中也要打扮邀宠,也要笼络她人打点往来,因此我往宫中也送了些当年的古玩。”
“可是如今父亲要了,怎么办啊?”若李氏拿不出那么些的东西,忠靖侯不得翻脸啊?
宋明月算是知道为什么李氏会发抖了。
“要不,母亲就嫁妆单找不着了!”努力在屋里转圈儿想了很久,宋明月银牙一咬,见李氏诧异看来,就轻声道。“母亲拿了她库房中多少东西?”见李氏迟疑了一下,低声拿了一半儿,宋明月美丽柔弱的脸上就露出几分狠意,低声道,“剩下多少,母亲就给三姐姐多少!她那时年纪那么,还能记得什么?她母亲的嫁妆,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若她少了,母亲只一口咬定只有那些,父亲是个男人,粗枝大叶的,想必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