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诉你,那种药,分为两种颜色,黄色是最成功的品种,红色是待实验的品种,我给你打的……是黄色的。
我之前一直不告诉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看着你害怕的样子,是我人生中很好的调剂品。
信到此结束,落款处没有名字。
我看着这封信,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了解路人甲,一点都不了解。我以为自己已经猜出了他的底细,至少我知道他来雅布达的目的,但此时我才发现,我不了解。
我没有想到德国美女的存在会是这样一个致命的错误,难怪、难怪这一次去雅布达的人,最后一个个都死了,这一切早就已经被路人甲算计好,他算好了,不能让这些人活着,他真正想掩盖的秘密是,雅布达下面的东西被毁灭了,这样,‘它’或者‘那个人’的某些阴谋,就会因为‘钥匙’的毁灭而被迫终止。
而现在,有一个活口离开了雅布达,她会将这个信息泄露出去,一直关注着这场行动的背后势力,会第一时间抓住德国美女,不管她是不是自愿,都注定会被那股势力掌控,那么接下来,我、胖子、齐羽,曾经走进了那个无底洞里,在那个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为了追寻那个‘钥匙’的真正信息,‘它’一定会对我们出手。
这一次……连胖子也被我连累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亡而已,小龙女并不是什么该死的人,她知道一些秘密,但那些秘密并不足以判她的死刑,但这一刻,我心中竟然隐隐有股期盼,如果路人甲能找到她……
这个想法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耳边仿佛响起了德国美女不太流畅的中文发音,还有那大大方方说要跟我成为情侣时的样子,但我这一刻,却有一种,但愿她已经死了的想法。
就在我将信捏成一团,紧紧握在手中时,闷油瓶突然睁开了眼,他转头看着我,随后目光落在了我手上的纸团里,他没开口,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将上面的内容告诉他。
现在这些人中,或许只有闷油瓶是不受‘它’掌控的,不!也不一定,‘钥匙’确实已经被毁灭了,如果‘它’不肯放弃怎么办?唯一知道所有秘密的闷油瓶,将会陷入更加可怕的境地,不仅是‘它’,还有路人甲所投靠的那股势力,那股在六十年前,就已经渗入进来的势力。
我很少能与闷油瓶对视这么久,他的眼睛幽深的如同一个黑洞,任何人看久了,都会有一种被他看穿了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浑身都被剥光了一样,但这一刻,我却无法挪开目光,路人甲这封信里,传达给我的信息太过让人心寒,,或许只有这样平静幽深的目光,才可以让我镇定下来。
片刻后,我张了张嘴,问道:“小哥,那件启动的‘钥匙’,是什么东西?”
闷油瓶眯起眼看着我,随后摇了摇头,将头靠着车窗,随着车子的摇晃,磕磕绊绊的睡了,我怀疑,他根本就是在假睡,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我一拆信的时候就睡着了?
难道他在保护我的隐私吗?
我苦笑了一下,有这样善解人意,不动声色为你着想的兄弟,我该高兴吗?扯了扯嘴角,我看向手中的纸团,不由想起了路人甲的最后一句话,黄色的针剂……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
呵!生活不是电视剧,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那么,他这样如同自我牺牲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看来,我有必要联系二叔。
将信抚平,重新装起来,我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衣兜里,如果真的如同路人甲所说,抹杀德国美女的行动失败,那么,这封信,算是遗书了。
当天下午,我们达到了乌鲁木齐,闷油瓶大多数的时间依旧在睡觉,或者忘天花板,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就如同一个隐形人。
我现在隐隐有种理解他的感觉,一个人,如果活了很长的岁月,背负了一个千年的秘密,经历了无数阴谋与生死,那么,再多的繁华都能看淡了吧,所以这个心如古井的人,愿意为我守门十年,该是我这辈子的荣幸了。
虽然闷油瓶依旧如同隐形人,但他这一次既没有失踪也没有失忆,平静的跟在我身边,这让我不安的心平静了一些,在乌鲁木齐休息一晚,由于闷油瓶没有护照,而且身上又带有违禁古刀,因此我们没有选择飞机,而选择坐火车赶回了杭州,路上花了两天的时间。
期间,我问赵旺铺子里的事情,赵旺迟疑了一下,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最近的一次巡查,二叔没有出面,出面的是雷爷。
雷爷?我琢磨着这个称呼,估计是黑面神老雷,巡查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二叔没有亲自出面?想到那个暗地里的交易,我更加觉得不安,心里焦躁烦闷,二叔不用手机,我打长沙老宅子的座机,没人接听,嘟嘟的响声,让我心烦意乱。
第三天,我们安全抵达杭州,由于身上负伤较多,伤口需要换药,因此刚开始几天,天天往医院跑,闷油瓶没怎么受伤,每天在我铺子里的二楼睡觉,或者在躺椅上晒夕阳,就像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静静的享受接下来的时光,这种感觉再我看来,十分不吉利,心里就像有一个疙瘩一样。
由于闷油瓶没有衣服,所以这两天都是穿我的,他外形看起来,本来就没我状,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我伤好了些,便问道:“小哥,你有没有空,我出去给你买些衣服?”想了想,自己的语气实在跟伺候皇帝一样,狗腿的很。
想帮人买衣服,还得用恳求的语气,难怪当初胖子会给他买小鸡内裤,我敢打赌,胖子当时的境遇绝对跟我现在一样,所以才伺机报复,就连我也有种想整他的冲动,不知道给他买个熊猫连帽衫,他会不会穿。
闷油瓶眼皮都没抬一下,霸占着我的老爷椅沐浴夕阳,明明现在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但那种平淡的神情,却像一个即将入土的老头子,看的我心里很不舒服,最后只能自己去外面,估摸着尺码,随意买了几件。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一周,我晚上洗澡时,一回头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脸不知何时,泛出了一股青色,两只眼珠子红红的,晃眼一看,仿佛镜中站了一个猛鬼。
我吓的一个踉跄,身上沾着沐浴乳,一不小心就光屁股倒地,顾不得疼痛,赶紧擦干了,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头上带着帽子,包着口罩往外跑,谁知一向没动静的闷油瓶却突然起来了,漆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眉头一皱,淡淡道:“去哪儿?”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让闷油瓶知道‘拔’的事情,确切的说,我不想他知道。这个人外表虽然冷漠,但这些年来,他的为人究竟怎么样,我清楚的很,现在他好不容易过上两天安稳日子,我实在不想再让他为这些破事烦心,于是假装打了个喷嚏,在自己大腿后面掐了一把,弄的眼泪汪汪,道:“好像感冒了,小哥,我去医院弄药。”
闷油瓶点了点头,又躺会了椅子上,就在我准备出门时,他突然蹦出一句:“饿了。”
操!
我这才想起,今天下午忙着盘店里的帐,现在都七点了,还没吃饭,赶忙道:“我待会儿带外卖回来,别急啊。”这简直是请了尊神回家供,出了门,我马不停蹄去了药店,一拍桌子,道:“小姐,卖朱砂吗?”
卖药的小姐一愣,道:“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