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忽然双目一瞪,杀机陡现,咬牙道:「你这奸贼,段某今天为杀你而来!」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枷锁突然「卡嚓」一声,断裂开来,只听「唰」的一声,自他腰间弹出一把软剑,寒光一闪,直刺定海侯的心窝。「扑哧」一声,软剑穿过定海侯的心脏,从他背后刺了出来。
事发突然,不但定海侯、碧玉虹惊呆了,就连段天涯自己也惊呆了。他怔怔地看着毫无反抗一剑穿心的定海侯,颤声道:「原来你不会武功?这、这怎么可能?你的『无敌双剑』呢?你不是打败过无数江湖高手吗?」
定海侯苦笑道:「你想错了,我根本就不会武功。我的确有无敌双剑,一把是权,一把是钱,那些江湖高手就是败在我这两把无敌剑下,才为我卖命的。」
他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软剑,又看看段天涯,脸上显出难以言述的恐怖表情,颤声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
段天涯瞪着他,双拳紧握,恨不得冲上去再给他几拳。他咬牙道:「我当然要杀你,因为你就是害死风云镖局上下五十余口的幕后真凶,因为你就是真正劫走那五十万两银子的人!」
碧玉虹实在忍不住了,跳起来道:「段天涯,你胡说些什么?侯爷怎么可能是那个惊天大盗?」
段天涯看了她一眼,道:「碧捕头休要着急,我自会把真相慢慢说出来。」
碧玉虹忽然抽出寒光闪闪的碧玉刀,指着他道:「如果你不能自圆其说,我就一刀杀了你。」
段天涯苍凉一笑,转过身去,连看也没有看她的刀一眼,道:「一个多月前,风云镖局一接过那趟五十万两的镖银,我即命令所有镖师,无论白天夜晚,镖车十步之内,禁止任何人靠近,否则格杀勿论。镖车从帝京走到江州府,历时近一个月。这途中,总共只有三拨人靠近过镖车十步之内,也就是说镖银被盗,一定是其中一拨人所为。」
碧玉虹忍不住插嘴问道:「到底是哪三拨人呢?」
「第一拨是钱塘三虎,他们是为劫镖而来,结果一死两伤,落荒而逃。我回京之后,钱塘二虎阴魂不散,又找上了我,既想报仇,又想再次从我手中抢夺那五十万两镖银。这就说明,那五十万两银子并没有在他们手上。」
碧玉虹点头道:「有道理,如果他们早已得手,当然绝不会再次找上门来。」
段天涯道:「在路上,我们遇上的人马最多、武功最高最难对付的是第三拨人。这是一伙蒙面马贼,我根本没有机会看清楚他们的脸。我们伤了好几个兄弟,但最后我还是砍伤了对方头领的坐骑,杀退了他们的袭击。」
碧玉虹忽然想了起来,道:「这个马贼头领就是五柳山庄的柳五爷,对不对?」
段天涯点头道:「正是。但后来柳五爷又煞费心机设计害我,意图逼我交出那五十万两镖银。这说明,那五十万两镖银同样也不在他手中。」
「那么第二拨人呢?照你这么说,难道真正的劫匪是第二拨人?」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第二拨人是一伙江洋大盗,虽然凶残成性,但武功却实在不敢恭维,所以一行七人,都做了镖师们的刀下亡魂。他们比另外两拨人更没有机会得到那笔镖银。」
碧玉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这么说来,这三伙人都不是真正的劫匪,线索岂不是到这里就断了?」
「这条线索是断了,但另一条线索却接上了。既然这三伙人都没有盗走镖银,那也就是说镖队在押镖的路上并没出问题,镖银并不是在风云镖局手里丢掉的。」
「你的意思是说……」
段天涯目光一转,锐利如锥的目光忽然利箭般射向定海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些银子在交付到风云镖局之前,就已经被人调包成了石头。因为银子早已被官府一箱一箱用封条封好,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验看真假。这个人老谋深算,就是抓住这一点,调包了五十万两镖银,在把一堆石头托付给风云镖局的同时,也把一切罪责推给了风云镖局。」
定海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脸白如纸,汗如雨下,喘着气道:「你、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是谁?」
「这个人,就是你这个狗官!」话音未落,段天涯突然出手,拔出插在他胸口的软剑,又是一剑刺出。剑尖刺入他的咽喉,鲜血狂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