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宁朦扑过去按住青年,刚想抽他,就发现他手臂上紫青的痕迹,连忙收手,“胳膊怎么了?”
“恩?”陶可林瞄了一眼,轻描淡写道:“爷爷抽的。”
“怎么能抽成这样?”她有些心疼,小心地碰了一下,陶可林立刻应景地嘶了一声,可怜巴巴地瞅着她,一副求关爱的表情。
“骨头没事吧?”
“骨裂,不过现在没什么问题了。”
“所以画不了画,也真的是因为这个?”她还以为他微博那个图是情急之下瞎发的,“怎么没和我说?”
对方恩了一声,而后有些委屈,“你都没问我,电话也没接。”
宁朦沉默了。
陶可林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趁热打铁道:“生气是因为我去酒吧带走了曾言瑾对不对?”
宁朦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笑道:“我不是刻意过去接她的,那天真的是乖乖在家陪我爷爷看电视,给你发信息的时候确实还在家,只是后来陶可欣搞事情,说她在酒吧被人欺负了,我爷爷赶着我去接她的。我到了那又不知道情况,以为她真是被欺负了,所以才……”
宁朦依旧没有回应。
陶可林想了想,又试探着说:“我家和曾家算是世交,我和小瑾从小就认识了,又因为都喜欢画画,所以以前就走得很近。但我一直只把她当妹妹看待,未成年之前家里有说过让我们订婚的事,我有解释,他们后来没有再说,我就以为这件事就算了。可是没想到前几天他们又提起了。”
他看到女人眸色闪了闪,心知自己猜对了,忙不迭松了口气,又继续解释:“也就是因为我当着两家人的面推了婚事,才被我爷爷打了这么一下。”
宁朦抽出手,碰了碰他受伤的胳膊,眼底的心疼一览无余。
“会有后遗症吗?”
“你好好疼我就不会了。”陶可林开玩笑道,后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打你你不会躲一下吗?身手不是挺好的吗?”
“躲了婚事就推不掉了。”
事实证明,这一下打得挺值的,上了夹板的第二天陶夫人就带他去曾家道歉,好歹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叔叔阿姨,得知他是被老爷子打成这样的,同样心疼得什么也顾不上了。
陶可林凑过去亲她,对方也温柔地抱着他的腰回应他,让他的心瞬间瘫软如水,“以后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好吗?发脾气,和我闹都好,别一声不吭的,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郁闷吗?昨天看到你被人黑,又联系不到你,急死我了。”
宁朦低低地应了一声,想了想又笑道:“不是我说,你和你姐,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他笑眯眯地说:“不是一个妈生的,能一样?”
宁朦转了转眼珠子,脑补了一系列小姨太庶女有毒的故事。陶可林忍不住推推她的脑袋,“想什么呢,她就是我爸妈领养的。我小时候一直是爷爷带,我爸妈太想我了,又不好和老爷子说。陶可欣爸爸是我爸公司员工,出了意外事故去世了,所以我爸妈就领养了她。她其实小时候人很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爸妈在她参加工作之后就解除了领养关系,但是一直没有对外说明,现在想想,也是我爸妈对她一直都太宽容了。”
宁朦不想揣测别人,但这会也忍不住想,姚琛那位厉害的母亲若是知道自己儿媳并非陶家大小姐,会怎么样呢?
“你要是不愿意再和她接触,我保证不会再让你见到她。”
宁朦朝他竖大拇指,赞他:“男友力max。”
两人在房里腻歪了一阵,直到警局那边打电话来催促,他们才出门。
那边已经讯问出结果了,男人是从酒吧就开始跟着她的,那人一直说是误会,他以为宁朦知道他跟着她,所以才跟进门的。又因为没有造成什么恶性后果,所以警局那边让人签了字就走。
陶可林一直没有说话,但眼神有些阴冷,连旁边放人的小警察都有些悚然。
出了门宁朦还在抱怨,“我都醉成那样了,怎么会知道后面有人跟着?这些警察也真的是过分。”
“算了。”陶可林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警察也是按规矩办事,谁让你自己没有防范,走,哥哥带你去吃火锅。”
“噢。”
当天晚上有个男人跑来派出所报案,恰好值班的还是这个警察,看到这个满头是血的人,差点没认出来他就是早上刚刚被放走的男人。
“警察,我要报警,我刚刚被人拖进巷子里打了,他们现在还守在门口!”
小警察刚要出门查看,就接收到同事递过来的眼神,瞬间了然。
“抱歉,证据不足,不能立案。”
“靠,我这一脸血你看不到啊,你瞎啊。”
“麻烦您让一让,不要在这妨碍办案。”
***
宁朦升职那天恰好是冬至,晚上请同事吃饭时才接到她妈的电话,说要过来和她过节。
宁朦让她先吃饭,自己会晚一点才回去。聚餐结束之后又接到宁妈的电话,她说带了奇奇过来,两人现在在家附近的超市,买点汤圆和食材。
这种湿冷的阴雨天气,连冬至都不能避免。傍晚的天空还在飘雨,衣服沾了水雾,一下子寒意就席卷全身。
宁朦停好车子走进人群沸腾的超市,直接在冷藏柜前找到那对祖孙。
“小姨小姨!”奇奇坐在购物车里,朝宁朦挥着小手,面前的车里已经堆成了小山,宁妈手里还各举着一带汤圆问她:“要芝麻还是花生?”
宁朦指了指花生,而后宁妈又发现宝物似的从角落抽出一袋紫薯汤圆,“你和你姐小时候最爱吃这种口味的了。”
宁朦笑了笑,眨眨眼:“现在也很喜欢啊。”
三人在收银台排队结账的时候,宁朦眼前一闪,似乎在隔着两排队伍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没等她看清楚,奇奇就已经拼命挥手,大声喊道:“可林叔叔!”
在队伍中间漫不经心站着的男人不是他还是谁,只穿着一件套头条纹羊毛线衫,棉衣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提着购物篮子。
超市很吵杂,奇奇的嗓门又不算大,但即便如此,青年还是感应到什么了一般,微微偏头看过来,而后扬起嘴角,目光灼灼地停在宁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