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岩碰了碰云采真:“云大夫,蓝翡诡计多端,你过去查看一下。莫让阁主中了他的圈套。”
云采真说:“这是你们让查的,要是查出温谜的老婆跟蓝翡有一腿,我可……”
柳、丁二人一并将他捶了出去。
云采真来到蓝小翅面前,发觉温谜神情异常,说:“我来。”
温谜也没拒绝,说:“有劳好友。”
云采真先为蓝小翅把脉,随后又从医箱里取出两粒药丸,喂给蓝小翅。蓝小翅瞪眼:“干嘛?仙心阁不是不准动私刑吗?你们还想把我毒死灭口啊!”
云采真怒目,柳冰岩说:“终于有一个说话比云大夫更气人的了。”
丁绝阴苦笑:“若经证实,只怕阁主……下不去手。”柳冰岩到底心中有愧,沉默,丁绝阴说:“可仙心阁自建立至今,向来公正无私。此事可如何是好!”
两个人说着话,云采真已经捏住蓝小翅的下巴,把药丸喂下去。不一会儿,再次把脉,他说:“是受过内伤,十几年的陈年旧伤,仙心阁心法。身上的毒经过奇特的治疗,唔,是拿她试过不少毒、药。以至她体质异于常人。因为时隔太久,一时不能查证是否为蓝血银毫。”
温谜手抖,说:“是她。”
云采真于是对蓝小翅说:“喂,叫爹。”
蓝小翅看看他,又看看温谜,问:“叫你爹有什么好处啊?”
云采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还是有的吧,他毕竟是仙心阁阁主啊。”
温谜深深吸气,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妻离子散的疼痛一并袭来,他甚至不知道应该给予一个什么表情。
微笑还是哭泣?
他说:“我知道你暂时不能接受,但是小翅,我真……”
话没说完,蓝小翅说:“我能接受啊。我就是问,我认你作爹,有没有什么好处。”
温谜说:“你要什么好处?”
蓝小翅用商量的口吻说:“呐,起码我刚认了你这个爹,你总不好意思立刻就钉我吧?那要我死了,叫你这个爹叫得多冤。”
呵,狡猾又现实的小东西。十五岁,在羽族,蓝翡身边,到底把你养成了什么样子?
温谜说:“你叫我一声,不白叫的。”
蓝小翅立刻叫了一声:“爹!”又快又干脆。
欠缺诚意,温谜的眼里却泛着泪。他站起身来,面向武林同道,说:“诸位,经云采真大夫确认,这位蓝小翅姑娘,确实是温某爱女。十五年前被蓝翡所夺,抚养至今。”
人群有些许骚动,虽然消息劲爆,但前来丹崖青壁观刑的也不是乌合之众。诸人左右看了看,一脸“哇噻”的表情。
毕竟当初羽族跟仙心阁一场大战,可是历历在目。
终于有人站出来,问:“温阁主,那接下来……还行刑吗?”这才是大家关心的重点。仙心阁多年以来一直是武林的公平秤。
现在这杆秤涉及自己首脑成员的直接利益了,是否还能够一如既往地公平公正?
温谜说:“小女之刑,乃经仙心阁执法长老丁长老亲自查证,一应证据确凿、证人亦全部核对过口供。四根绝脉钉之刑,并无错漏。但现在,温谋有一个不情之请。”
诸人不说话了,数百双眼睛盯着他看。
温谜说:“正所谓养子不教父之过,温某十五年来身为人父,却未尽丝毫养育、教导之责,她的过错,其实是温某之过。今日,温某以己之身,代她受绝脉钉之刑。此后定会严加督促,令其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此话一出,顿时诸人再顾不得身份,议论纷纷。柳冰岩说:“阁主,不可!”
丁绝阴也道:“四根绝脉钉虽然不至丧命,却也非同小可。你何苦非要……”
温谜摇头制止他,微笑,说:“我……我只当了一个月父亲,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当一个父亲。可我也知道,绝脉钉钉在我身上,至少不至于心痛。”
丁绝阴沉默。
柳冰岩说:“他不是个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去吧。”
丁绝阴说:“开什么玩笑?你还真打算对他施刑?”
柳冰岩说:“去吧。”
丁绝阴渐渐明白过来,这是真的。他瞪了一眼蓝小翅:“记住你爹为你做的事!”
蓝小翅回瞪他:“我逼他了?!”
丁绝阴气急,有心一耳光下去,到底也不忍心。当初的温谜与青琐,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想来想去,只能恶狠狠地骂——该死的蓝翡。
温谜除去外衣,丁绝阴戴上白色手套,拿起一根绝脉钉,手有点晃。温谜苦笑,说:“好不容易大家肯给这个面子,你手稳一点,留条命给我。”突然发现还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好多事没有做。
丁绝阴怒道:“我这是第一次对仙心阁阁主行刑,心里激动!”
温谜说:“别难过。”丁绝阴顿住,温谜说:“能以身代之,是上天对我的仁慈。”
丁绝阴稳了稳心神,第一支绝脉钉入体,鲜血飞溅。温谜闷哼一声,别过脸,看见蓝小翅就在旁边,歪着小脑袋盯着他看,一双眼珠滴溜溜地乱转。
那眼中眸光,似乎可以止痛疗伤。
作者有话要说: 苏不苏!!你们就告诉窝苏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