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完全被自己主人忘记的乌黑小火焰,忽闪着自由的小翅膀飞呀飞,飞向令懵懂的它流口水的方向,本来这样一朵从本源上分离出来的一朵小火焰,就算暂时脱离主人的控制,在没有主人补充灵气的时间内,会慢慢燃尽熄灭。
可地狐乌火不同,它的火性可以烧灼一切生于大地的罪孽污秽,将其化为自己的火力,也就是说生于大地上的罪孽污秽就跟地狐乌火的食物、成长能量一般,于是,在这周围布满食物的环境里,被主人忘记,得到自由的乌黑小火焰开始了寻食之旅。
看到七日回就是吃吃吃,然后这天遍布瀛洲岛,努力捕捉七日回的修士们发现,他们好不容易捉到一些七日回装进木质法宝内,却在眼前乌光一闪后,所有的七日回都消失不见了,一个两个三个,发生这样的事情越多,乌黑小火焰的体积越大。
现在它已经不能称呼为小火焰了,因为它的体积如今已经变大了,体积增大,代表它的胃口也在增大,不在甘于四处追逐口粮,反而顺从本能,张开火网,笼罩住周围房子大小的面积,把食物们一口吞下,然后消化完这口食物,就继续把食物转化的火力铺开,烧向更多食物。
于是最初的发现者是一群确定感染七日回,被集中在一起管入结界,准备到某个时间就处决的修士、平民们,他们看到这样一幕,一团乌黑火焰从天而降,笼罩住周围约几十米的范围燃烧着,这群陷入火焰的人们全部被封禁了修为,夺走了储物袋。
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他们以为是处决开始了,就在这群被乌黑火焰笼罩的人们绝望的等待死亡降临时,他们惊讶的发现这火没有丝毫烧伤力,处于火焰中的人、房、物等都丝毫无损,本来颜色发暗的结界光膜被这光芒烧过后,光芒又变得耀眼起来。
人们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敏感者们隐隐察觉到某种幸运似乎降临了,果然,这火焰在他们这燃烧了一下,眨眼间就向四周扩散,同样的不烧毁任何人、牲畜、房、物等,但被这乌黑火焰烧过的区域,所有存在都似乎被摸出了灰尘,变得耀眼起来。
“错觉吗?我从昨天开始就觉得有些无力的身体似乎恢复了。”
“娘亲,我可以站起来了。”
“大哥,我体内的七日回都不见了。”
“爹,您的身体好了。”
……众多感受到自身正往好处转变的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们,不由自主的跪拜下去,口中纷纷感念:“感谢神火烧尽疫鬼瘟神!”
“多谢神火恩赐!”
“神火天降!烧除一切邪秽!”
……
一些被关押着冷眼旁观的修士们见状,也似乎受到感染,动作僵硬的跪地叩谢神火……
似乎被人们的叩拜激励到了,实际是已经积攒了更多火力的地狐乌火猛地将火焰爆燃,把本来的火网扩张数倍,向更大面积燃烧,被这乌黑火焰覆盖的地方,发生着同样的转变,从慌乱逃离防御、到惊喜交集、跪拜感恩只用了几息时间。
这样的变化自然惊动了天皇等人,瀛洲天皇觉得他今天过得真是不愉快,好不容易,付出莫大代价请动东野岛主跟他一起出手拿下剑宗朱炎,阮续画还自告奋勇暗中把可以破坏本命剑剑气的秘宝打入朱炎体内,生了他们很多功夫,总算把朱雀火拿到手。
本想把此事秘而不宣,毕竟是他们小人,还得罪了中原第一大宗门,可谁知却被方丈岛那些倔强的秃驴们查知了此事,传扬的整个瀛洲岛人尽皆知,方丈岛更是说出不归还朱雀火、医好剑宗朱炎就退出瀛洲岛的宣告,简直把他和东野岛主的脸面在地上踩了又踩。
瀛洲天皇多么霸道的人啊!如今处于瀛洲岛风雨飘摇之际,也不得不忍气吞声,一边派人哄回方丈岛,一边把厚礼送到东野岛主那,还要手机灵火喂养朱雀火,可就在他把瀛洲国库存灵火全部喂给朱雀火,出去收集灵火的属下却告诉他。
就在昨天瀛洲岛各店铺的灵火都被前些天那位传闻中的老太太收走了,外面一朵灵火都找不到来,没等瀛洲天皇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他又接到属下们禀告天街上发出奇事,他们捕捉的七日回都莫名其妙消失了,这事还没弄出个头绪,又来一个禀告天降神火的。
这是怎么一团乱呦!瀛洲天皇觉得他的头发都要急白了,不等他做出决断,又来一个禀告他的独女,皇太女殿下带人去平息神火的,平息神火?本身神火这个称呼就让瀛洲天皇警惕非常,再听说他的独女赶过去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令他一甩衮服广袖道:“朕也去看看所谓的神火。”
“起驾!”他身旁的太监喊了一声,虽忙跟着飞上去,竟也是名修士,还是个金丹期。
另一边接到消息的东野岛主也对所谓神火十分感兴趣,带着儿子和属下赶了过去,只有阮续画说是身体不舒服,没有跟去。
方丈寺这边广慈主持闭目修持,问慈和尚一身洁白僧袍,赤足站在窗边,嘴角含笑的望着在这夜色中也隐隐可见的乌黑火焰,旺盛不容拒绝的燃烧着,暗想,根本用不到自己去恳请,那小姑娘本身就有拯救苍生之心。
才二十岁的问慈和尚毫无障碍的称呼一个大他四岁的女子为小姑娘,也不知他是什么心理。
被认定拥有拯救苍生之心的古月小姑娘,此刻愁的抱着玉枕正呼呼大睡,幻想着明天一醒来就万事大吉的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瀛洲天皇刚飞起就感觉到那乌黑火焰已经布满半个瀛洲岛,比他霸道、比他更不讲理、不容拒绝的燃烧着,但和禀告中无害的神火不同,他清晰的感知到,他的独女和众多士卒文武大臣们在火焰中痛苦哀嚎,不过一时三刻,竟连一点骨灰都没剩下。
“孽畜敢尔!”见到自己的独女在火焰中痛苦翻滚,暴怒的他顾不得多想,一个小挪移,瞬间飞过去,一把接住爱女,连忙施法,想要熄灭爱女身上周围的火焰。
已经变成火人的皇太女即是性格霸道不讲理,出手狠辣不留情,但对自己父亲的父女情却丝毫不假,一挥灵气推开瀛洲天皇,忍着痛苦道:“父皇,快离开这怪火,咱们的法力对这火完全无效,冰属性法决也没用处,而且它似乎针对贵族,我的追随者们……啊……”
瀛洲天皇悲痛至极的看着爱女话未说完就彻底化为一团火焰消失,不由痛苦至极的怒吼:“啊!无论你是谁,我都跟你誓不两立。”
“所有人都远离火焰范围,这股火的火性很怪?”一块赶过来的东野岛主看着瀛洲天皇的独女化为一团火焰,瀛洲天皇自身也正被火焰包围,被这火燃烧的还有众多人,可也有大量衣衫褴楼或衣着寒酸、法器光芒普通的凡人或修士沐浴在乌黑火焰中,一脸享受的表情。
心中十分奇怪,这是什么灵火,灵火谱中从未听说如此火性,又如此强大的火焰,所有法术无效化?那修士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昭仁宫的天牢内,一身红袍头发散乱,面色惨白倚墙而坐的男人,如此狼狈却不掩无双风华,面容冷漠平静,双眼无波的看着面前的绿衣女子——阮续画。
阮续画看着这一如最初相识时的目光,手中灵剑指向朱炎尊者元婴所在,恨声道:“又是这目光、又是这目光,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为何几次帮我,却用这种看死物的目光看着我,我说我喜欢你,你的目光没有变过。”
“我背叛了你,让你根基破损,沦为阶下囚,你的目光也没变过,现在你即将死在我这个无名小卒手里,目光竟然还不变,你就不觉得恐惧吗?现在跟我求饶,说你喜欢我,我会饶了你也说不定。”
“无论处境如何,吾道不改,必踏破苍穹,直入神州。”望着阮续画疯狂充满杀机的眼睛,朱炎尊者不知为何,脑中闪过那本来只是用来调和朱雀火火性的女子,正准备闭目等待陨落降临,此生道途的终结……
燃烧半个瀛洲岛的乌黑火焰集中在悲痛怒极,如风狂般的瀛洲天皇身上,不过几息即突破了这位分神后期顶峰大能的防御,穿透防御灵光、法宝、灵宝等,在他身上燃烧,瞬间,这位称霸瀛洲海域千年之久的霸主,立刻发出更惨烈的声音……
目睹此状的东野岛主目光闪了闪,心中决断非常快,见状立刻喊道:“蓬莱岛所有人,立刻退离瀛洲岛,返回蓬莱岛。”
然而,他的决断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那乌黑火焰几乎在两个呼吸间就把瀛洲天皇和追随而来的人烧成一团火焰,瀛洲天皇消失后,一朵朱红色火焰凭空出现,乌黑火焰立刻用火焰把这红色火焰罩住,下一瞬间乌黑火焰突然炸裂般的暴涨数倍,天上地下,覆盖了整个瀛洲岛和瀛洲岛周边海域……
同一时刻许多瀛洲岛的贵族们在乌黑火焰中翻滚……
正准备闭目的朱炎尊者诧异的看到乌黑火焰无故燃起,笼罩整个天牢,本拿着剑欲刺穿他元婴的阮续画被乌黑火焰笼罩,瞬间化为乌有……
他看了看火焰,又看了看敞开的牢门、接触的封禁,突然跟自己本命灵剑连接上,通过灵剑的传达,感知到內腹中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元婴和灵剑的法宝,被这乌黑火焰燃烧着,瞬间化为一团乌黑火焰,在他体内晃悠一圈后,离开了。
克制污秽之物的灵火?朱炎尊者看了眼阮续画消失的地方,再看看丝毫无损的自身,暗想,恐怕不止消除污秽,应该还有别的力量,不管怎么说,这可无视修士防御的火也太强大了,似乎恰好救了自己一命,他摇摇晃晃撑起身体。
拿起阮续画的储物袋,在里面取出疗伤丹药服下,向外走去,一路上七拐八绕的天牢内,不见丝毫人影,只见遍布的乌黑火焰和丝毫无损的监舍、各种法宝武器、储物袋,走出天牢,各处更是这般情景,见状有些猜测的朱炎尊者。
当即盘膝闭目,试着通过残缺的火契召唤朱雀火,这本是不抱期望的试探一举,却没想立刻得到了模糊的回应,他忙集中精力更努力传达召唤意念,几息后他只觉周围乌黑火焰跳跃几下,那熟悉的一团朱红火焰,似乎还胖了一圈的家伙猛地窜入他的元婴内。
残缺的齐岳立刻修复完整,不过损伤的根基还要另外想办法修复,感知完身体状况的朱炎尊者站起来,对周围一拱手:“多谢尊驾救命之恩,此恩日后朱炎必报。”
……
乌黑火焰继续燃烧着,完全无视了朱炎,朱炎只能透过同为灵火的朱雀火,模糊感知到乌黑火焰正不停的说着:“好吃哒!好吃哒!还有更多好吃哒!要吃完所有好吃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