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 / 2)

君迁子不敢大意,忙带着弟子上前助他。尹絮苹眼见众人手忙脚乱,也是心慌。如果不是因为她私自跟踪奚云阶,就不会遇到顼婳,也就不会有今日之战。

万万想不到,就连宗主水空锈,竟然也不是她的对手。

水空锈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这柄圣剑,真是难对付。居然能想出以自己真身为法宝的法子,也算是古今未闻了。她顽铁入世,经向销戈亲自淬炼,又镇守弱水两千年,这等实力本就不可小视。再加上入世之后,对各系见闻增加了不少,进展可谓神速。

要战胜真是难上加难。看来暂时还是要避免交锋。

他作这般想,然一旁的尹絮苹却是忧心忡忡。水空锈余光一扫,见她一副受惊过度却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问:“何事?”

尹絮苹向他深施一礼,想了想,终究还是说:“宗主,顼婳经此一战,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水空锈眉毛一扬:“嗯?!”

他本就是张狂肆意的一个人物,登顶玄门,执掌九渊仙宗牛耳,多少年说一不二?顼婳就算再如何猖狂,也是圣剑得道,如今被困画城,她敢如何?

然而画城,魔族很快就传回消息,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儿。

赢墀坐在顼婳的星辰海正殿里,面前一盏清茶。上次九脉掌院围攻画城之时,顼婳给了他一粒假的“功德丹”,里面竟然是神女泣露。

他如今深受其苦,每天入夜,便情|潮如火。直到现在,仍然面带疲色。

顼婳只作不见,问:“消息打探得如何?”

赢墀靠在椅背上,他容颜亦是俊美,只因天生紫瞳,显得有些邪气。这时候略显疲倦地道:“尹絮苹确实是扫雪宗宗主尹聚缘亲生,这点毋庸置疑。”

顼婳问:“水空锈为何这般维护她?本座总觉得,他突然把尹絮苹配给天衢子的画皮,绝非无意之举。”

“画皮?”赢墀轻笑一声,却答非所问:“你在他手上吃亏了?”

顼婳目光冷下来,他坐直身子,一脸正色道:“傀首修为已然化神,何必同一个化身计较?他没有从前记忆,不过是个受水空锈操纵的影子罢了。如今的他,若论真心,难道能及得上本尊对傀首之情深吗?”

顼婳说:“魔尊深情,本座早已尝过。神女泣女滋味如何?”

赢墀又靠回椅背上:“本尊当日喂傀首服下神女泣露,是因为本尊有意陪伴取悦傀首。而如今傀首原物奉还,却留本尊一人寂寞。二者岂能相提并论?”

顼婳饮了半盏茶,说:“不是还省去了淫蛇血吗?”

赢墀立刻不耍嘴皮子了,真要惹恼了她,再灌一盏淫蛇血那可真是大事不好。他赶紧说:“傀首以前不爱茶。”

确实,以前她只喜欢好酒。顼婳果然低下头,去看杯盏中琥珀般的茶汤:“以前总觉得烈酒入喉滋味甘美,现在静下心来,发现茶香其实也是余味悠长。”

赢墀说:“傀首可曾听过一句话,叫怜取眼前人呢?”

顼婳说:“怎么,魔尊准备好要入吾画城,作吾正君了吗?”

呃……赢墀摸摸鼻子,说:“魔族查到,尹聚缘的妻子有点意思。”假装话题转得毫不生硬。

顼婳举举杯盏:“干得好,接着说。”

赢墀说:“这个女人居然没有来历。她好像生来就在扫雪宗,没有父母,没有出生。直到现在,恐怕不下千余岁,却没有任何娘家人。”

顼婳不高兴了:“所以魔尊的人,一共就查到了这么多?”

赢墀也很冤枉:“傀首息怒,毕竟来说,扫雪宗并非魔尊的地界。而且这么多年了,没有线索也很正常。不过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尹聚缘的夫人,姓水。叫水衔影。”

顼婳轻转着手中茶盏:“从年纪上看,这个女人跟水空锈有关系的可能性更大。其实想要证实一点不难。”赢墀看过来,她微微一笑,“只要把她弄过来,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这个女人,真是天生坏人的潜质。赢墀以茶代酒:“傀首英明。”

打吧,他是很乐意画城和九渊仙宗打起来的。至少要保证双方没有任何往来。魔傀这个体质,真是令人垂涎。偏偏前任傀首色无非多事,放出了圣剑。若非她如一块巨石挡在中间,这个种族恐怕早已被圈养殆尽。

顼婳是个说到做到的,既然这个尹絮苹的娘亲有意思,那就先抓来再说。

她立刻起身,赢墀当然有注意到她的伤势,说:“傀首有伤在身,还是本尊代劳吧。”

顼婳回眸一笑:“魔尊看起来也是疲倦得很,还是好生歇息吧。”

赢墀耸了耸肩,若是得她为魔后,无论煮酒烹茶、花前月下,还是并肩作战、斗嘴取乐,都将是何等悠然之事。可惜,温暖一块陨铁太难,而上一位“先烈”现在还被镇在弱水之中,生死不明。

扫雪宗。

这是一个小宗门,功法是属妙音。宗主尹聚缘向来人缘不错,是个十分随和的宗主。所以顼婳来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地递了拜帖。

然而再如何随和的人,见了她的拜帖,也要大吃一惊。尹聚缘眉头紧皱,他的夫人水衔影这时候行将出来,见夫君眉目不展,不由问:“这是出了何事?”

尹聚缘再顾不得其他,赶紧道:“衔影,立刻前往九渊仙宗!从后门走。”

水衔影不明所以,尹聚缘也不多解释,推着她出了正厅,然而刚打开后门,就见一个女子倚墙而立。

她身穿一身黑红相间的长袍,手中折扇半开半合,此时慵懒道:“尹门主这般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呀?”

尹聚缘立刻挡在自家夫人面前:“傀首此来扫雪宗,不从正门而入,反而守在后门,是何道理?”

顼婳说:“本座行事,需要讲什么道理吗?”

这显然是挑事来了。尹聚缘说:“如果没有记错,扫雪宗似乎并没有什么得罪傀首的地方。”

顼婳说:“要论得罪本座的地方,那可多了去了。你的那位小公主干了什么事,尹门主不会毫不知情吧?”

尹聚缘顿时面色十分难看,他身边,水衔影问:“絮苹?她出了什么事?”

顼婳说:“也没什么,她与水空锈合伙哄骗了本座的夫婿,本座想请尹夫人出面,替本座评评这个理。”

水衔影顿时一脸茫然,转头看了自己夫君一眼。尹聚缘心知不好,说:“既然事关水宗主,傀首为何不直接找他质问?此事与扫雪宗,好像并无关系。傀首前来本门寻衅,好像半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