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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空锈目光下垂,许久才说:“她……心理不正常,更容易在鞭笞中获得快|意。平时与座下弟子,也多乐于此道。但当时……刚刚生产不久,与其他人玩得过了火。”

这女人!顼婳的下限都被刷新了:“那她身上的伤痕……都是自己取乐而得?”

水空锈不说话,却是默认了。顼婳还是怀疑:“那死后的呢?”

水空锈这才说:“她死之后,按照宗规,我要为她守孝三年。这些,不过是按她日常习惯罢了。”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微微下垂,睫毛黑如鸦羽,仿佛又忆及旧事。顼婳说:“所以,其实你喜欢她?”否则,一个正常人,对着一具尸体,仍满足她的日常喜好,很难吧?

水空锈却突然烦躁起来:“我恨她!她有什么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只是……也忘不了她。她的烙印就那么印刻在他的余生里。他并不似她的放浪形骸,更没有她的畸形怪癖。

他本应该抹去这个人留在自己身上心上的一切痕迹,正常地开始自己的人生。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后来漫漫千年的光阴,他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道侣。

不,为什么要用“再”?

他端起茶盏,慢慢啜饮。原来,千余年的光阴,已经这样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下一章傀首要想办法救掌院了。

从这些故事里,她慢慢明白时间的珍贵。

感谢 樱樱桃桃 酱的深水鱼雷,感觉各位爸爸们的霸王票、评论、营养液。渣一爱你们呦!!>3

☆、第97章 缺不缺德

第九十七章:缺不缺德

顼婳觉得很奇怪, 这并不是一个令人喜闻乐见的故事。相反,如果是水空锈杀了水写意,她其实更能接受。她听从天衢子的意见,把水空锈叫来,一方面当然是八卦,另一方面,却是存心羞辱,意在报他乱点鸳鸯之仇。

可故事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的,她问:“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说?让所有人都以为,水空意的死因跟你有关?如果她是跟座下别的弟子在一起才出的事, 那你应该很容易洗清嫌疑才对。”

水空锈看了她一眼,说:“都过去了,有什么可说的?”

顼婳摇摇头, 说:“其实你是不想坏她名声吧?”连向销戈和向南都认为水写意的死是他所为, 更不要说当时九渊仙宗的其他人了。可他偏偏就像是默认,再没开过口。连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也没有解释过。

水空锈似乎颇觉好笑:“清名?她哪里还有什么清名。”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以缄默, 全了她最后的体面。

撕开了最后这层遮羞布, 水空锈反而轻松了许多。水写意是他丑陋不愿示人的伤疤,多年以来便是向销戈也不会存心去揭痂。于是他一直藏着捂着,最后真的揭开了,发现也不过如此。

难堪是难堪了一点,但更多的, 只是缅怀。时间真是玄妙,那么多恩怨情仇,最后就剩下了这零星的回忆,离开的人走得干干净净。

他低头饮茶,说:“你还想问什么,赶紧问。”

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顼婳意犹未尽,大呼:“可惜啊可惜!当初你为什么没有用魂皿留下她的魂种呢?如此奇才,本座竟然未能一见!”

水空锈终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是该留下一粒魂种,让你俩互换心得。那样一来,估计天衢子今日下场才真是令人期待!

这么一想,他竟然也觉出好笑来,随后问:“一见又如何?在天衢子身上试一试?”

弱水中的天衢子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顼婳笑得贱兮兮的:“怎么可能?我家夫君,爱还来不及。打不得的。”

水空锈一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狂阳肉身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顼婳这才正色道:“刀修肉身强悍,需要多些时间孕育,估计还有三五天吧。”

水空锈点点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便离开了。”

顼婳耸耸肩:“本座真是越来越心软了。罢了,你走吧。”

她居然真的这么放过了他,水空锈颇为意外,第一次意识到天衢子那句话并不是随口一说——他说她嘴硬心软。当初被镇入弱水的圣剑,可没有任何心软的地方。

水空锈问:“你真的喜欢天衢子吗?”

顼婳埋头烹茶:“不然你以为呢?如果不是他,你今天踏入画城,还能出得去吗?”

当然出不去,如今的画城,与她融为一体。任你通天修为,一旦踏入,也是生死皆听凭她意。

水空锈说:“喜欢到,让他替你镇守弱水?你可知弱水法阵,会一直消耗修士的修为,直到其神魂俱灭?”这也是他耿耿于怀之处,是以无论如何,不希望天衢子的化身再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顼婳说:“我知道啊。可那个时候,我以为要弄他进去,还需再费一番功夫。如果他是个像水宗主你这般的利己者就好了,也许现在我会轻松得多。”

水空锈微怔,顼婳又靠近他,说:“有时候,你会不会也会想,如果水写意没有待你诸般好,只剩下恶心供你仇恨,会更完美一些?”

水空锈没有回答,当然会这样想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想必今天的自己,又会不同。人走出一段仇恨,总是要简单得多。

他沉默,顼婳也没有追问。当年手握圣剑,拼着神魂俱灭也要为自己铺出一条光明道路的少年,多年之后再回首前事,才发现旧人已成灰,眼前空无一物。

顼婳轻声道:“幸好,水空锈,幸好我跟你不同。”

水空锈起身离开了画城,顼婳也站起身来,片刻不停留,直接赶往向家堡。

向家堡,向销戈难得没有在剑庐,他坐在书房,面前堆满各类图纸。顼婳闯进去的时候,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对于她的无礼,早已麻木。

顼婳说:“父亲,女儿又来了!”毫无不请自来的自觉。

向销戈似乎对她的来意并不好奇,反而只是问了一句:“天衢子的孩子,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