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没别的意思。”

“这么突然打扰你，我还跟你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还是她太心急了。

她听到许让在台上的轻轻吟唱，就差点不小心把一些不该说的，不该想的事情全部表达出去了。

白离站起来，语气十分抱歉：“抱歉，我一直觉得你挺可爱的，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跟你搭话就这样。”

“没关系。”钱若霖说，“坐下一起看吧。”

她不是客套，是真心的觉得没关系。

她想，白离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白离好像有很多话都没有说，很多理由都没来得及给她。

一切都是匆匆忙忙的。

在她身上的，那些难言出口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那些甚至让她冲动来自己说这种话的那些秘密。

白离轻轻地“嗯”了一声，坐在她身边，原本林灏的那个位置。

许让唱完就下了台，台下一阵阵呼声。

“啊啊啊！！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音乐声戛然而止，舞台上的灯光全部被关掉，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这一切显然不会就这样结束。

“咔咔咔——”

半分钟后，好几束灯光突然同时亮起来，甚至有光扫到了舞台下面的位置，气氛一瞬间高涨，台上的人转过身来的时候下面就炸了。

尖叫声涌入耳里，伴随着同时响起的热烈的音乐声和鼓点声。

钱若霖定了定神，这才看到台上有很多熟悉的面孔，祁纪阳、顾相都在上面，并且他们俩站在舞台中央，跟林灏今天穿的那件黑色t恤一样。

而林灏，坐在舞台上架子鼓的位置，手上拿着鼓棒往空中抛了一下，背景乐停住。

他踩着踏板，突然敲下去的一个鼓点，现场的伴奏马上随之响起，音乐声震耳欲聋，鼓点一下下地敲击着。

少年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有力，跟随着节奏一次次地抬手，敲打。

气氛一瞬间到达了顶点，甚至已经有很多人站起来跟着节奏律动，挥舞着手上的荧光棒，钱若霖也被这氛围带动，被人拽着一起左摇右晃。

但是更为之颤动的，是她这颗已经滚烫的心。

他一下下的敲打像是重重地打在自己心上，舞台中央的男生跳着街舞，而钱若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是看着旁边击鼓的少年。

她以为林灏是安静的，是清爽的。

可是，就在此刻，他在向所有人证明，他其实也是张扬的，活力的，激情澎湃的。

空气里全是青春记忆的味道。

钱若霖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很难忘记这一天，很难忘记这一个夜晚，她看到了太多的东西，也确定了太多的东西，整个心和情绪都被人带着走。

她确定了自己喜欢着这个，清隽又张扬的少年。

而她喜欢的人，此时此刻，正在那个台上绽放着最耀眼的光芒，不管他是在哪里，在她的眼里一定都是最闪耀的。

钱若霖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白离看了她很久，随后轻笑。

白离是等到最后这个节目结束，才对钱若霖说：“我先回去啦。”

白离敛着眸，神色难辨。

钱若霖点了点头，却在白离转身之前又叫住了她。

“白离！”

“嗯？”

钱若霖走近，认真地看着她，用只有她们俩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我真心觉得，你要是喜欢许让的话，一定要正视自己的心哦。”

钱若霖笑了笑，语调上扬：“我们交换一个秘密好不好？”

“什么？”

钱若霖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承认我喜欢林灏。”

“你愿意告诉我……”她顿了顿，“你是喜欢许让吗？”

白离的眼眸在颤抖，她抓着自己的裙子。

不是因为不愿意承认，她只是没想到钱若霖竟然会这样对她，太过于真心，太过于坦诚，猝不及防的被人用真心对待的时候，白离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她明明都那样奇怪的对她了，钱若霖却还是在这样认真、坦诚地跟她交换着属于女生之间的秘密。

白离的声音哽了一下，她伸手抱了一下钱若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我不是不正视自己的内心，我只是有更多需要顾及的事情，这些…以后再讲给你听吧。”

“我真的很喜欢许让，非常喜欢。”

那时候的钱若霖没想到，白离说的以后，真的是很以后。

她只记得那天的一切都很完美，她记得那天校服外套的温度，记得少年手掌心的触感，记得他在舞台上肆意挥洒的样子，也记得穿着红色连衣裙的白离伸手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