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要杀了吗?如果二小姐想吃,还是现杀的吃着新鲜。”
“……”
云姝一把将小白虎夺了过来,藏在披风下,以防被一心惦记着吃了它的连荷杀掉。
随后若无其事的跟上前方的队伍下山去了,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姝回头一看,只见慕容长卿脸色冷沉的疾步而来,看了她一眼,直接略过,朝着皇帝而去。
摆出那副死人脸的模样,是出什么事了吗?
云姝心下好奇,刚想往前凑凑热闹,忽然她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袋里炸开了。云姝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三十章
云姝是被冻醒的,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头顶的蓝色、紫色,朱红色线织成的细麻幔子,窗口灌进来的寒凉秋风吹的幔穗轻轻摇晃,鸟鸣虫叫,一派清净安宁。
云姝愣了片刻,蓦地从床榻上翻身坐起,她视线极快的转向四周,入目皆是熟悉的布置。
这里是她火海逃生之后,在圣殿藏身的寄所。
云姝心头一悸,情绪瞬间达临了崩溃的界限,她惊慌无措的想,一切都是梦吗?
刺杀,死亡,重生……再遇太子长卿,救父亲……
经历了那么多,都是她的一个梦吗?
梦醒了,她又回到了圣殿苟活,然后又要面临杀人和被杀的局面吗?
绝望无助铺天盖地而来,正悲恸的时候,忽然灵光一现,她颤抖着手摸了摸脸,触到一片湿润的同时指腹下的肌肤光滑细致。又摊开手在眼前,手指圆润而小巧,云姝顿时破涕为笑。
心情从万丈高空跌入低谷,又来了一个急转弯,云姝松了一口气,跪伏在榻上又哭又笑。直到房间内传来一声突兀的哼笑,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蓦地转向角落里。
那里缓缓走出一个男人,黑色长袍从头罩到脚,只露出一张苍白清瘦的脸。明明是很清隽正派的长相,可偏偏给人一种诡异的危险。
男子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讥笑,缓慢的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姝。
“你是谁?”
云姝意识到了危险,她下意识的向后退,却发现自己身后已是床板,退无可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从仙人台出现在圣殿里,这个陌生神秘,周身都充满了危险的男人又是谁?
“真是出乎意料,我还道是多么厉害的角色能驯服我的麒麟蛊王不听指挥,没想到竟然是个疯疯癫癫的小姑娘。”说话间黑袍男子探身向前,凑近了打量着云姝。
他微微歪着头,阴冷的笑容以及如同被恶狼盯住的视线激起云姝满身鸡皮疙瘩。她突然伸手去推他,男子却早有预料一般,在她触到他身体的前一刻直起身避开了。
云姝推了个空,立即跳下床想要逃跑,脚刚一落地她就因着脚踝处的剧痛而无力支撑,腿一软便跌在了地上,云姝疼的脸都白了。
“你跑什么?”男子蹲下身,将云姝的脸掰过去,对着他,“我看着很可怕吗?”
“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这里。”云姝指着门,以愤怒掩饰心底的胆寒,“否则我就叫人了。”
“你叫吧。”男子轻笑,“看看有没有人回应你。”
云姝瞳孔一缩,“你杀了他们?”
“我杀了谁?”
云姝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
男子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拎到了床榻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猜到了我是谁了?真聪明。”
云姝其实并不太肯定此人的身份,但他既然说出麒麟蛊王是他的这种话,那么很显然,这人是魔教的。
一般魔徒出现都是有目的,疯狂弑杀,举止也不正常。但瞧此人言行举止,虽然猖狂却有理智,思维也很清晰,必然在那个组织中有着一定的地位。
云姝喉咙动了动,警惕的看着黑袍男子,“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我的宝贝。”
云姝脸色一变,凝着眉瞪着他,“你在说什么疯话!谁是你的宝贝!”
黑袍男子再次哈哈大笑了一声,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朝他怀里一拉。
云姝下意识的往后躲,惊慌呵斥:“你干什么!快松手。”
黑袍男子抓的很紧,云姝抽不出去,只见他轻柔的撩她的袖子,露出半截白玉手臂。在云姝小臂的内侧,有一个指甲大小的紫黑色溃烂痕迹,黑袍男子笑着对云姝说,“别误会,我再叫它呢。宝贝,该回家了。”
云姝脸色惊变,她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极快的往她的手臂处游动,带来的痛觉一点点的增强。突然噗的一声,一个黑色细长的四脚蜥蜴从她的伤口处冒出了头,身体往外一挣,带出一大片红的发黑的血水就跳到了黑袍男子的掌心中。
看着那东西撑裂了皮肤爬出体外,云姝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恶心的想吐。她忽然想到在仙人台上,被慕容长卿抱着落到洞口的时候,那时她突然觉得右臂一阵刺痛,当时情况危急,也没注意。
难道是那时候这东西溜出了罐子,趁机钻进了她的身体里的?
黑袍男子松开了云姝,将那只麒麟蛊王端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惊奇的发现竟然长大了不少。
怪不得,一向只选择最强体魄寄生的麒麟蛊王竟然会一反常态的选了一个毫无战斗力的柔弱宿体。甚至连他的召唤都没了反应,才导致那些蠢货的计划最终失败,没能杀的了那个狗皇帝。
“原来竟是个上好的蛊盅啊。”黑袍男子抬起头,眼底都是惊喜,“真是难得,这样特殊的佳宝竟然被我遇到了。有了你,还愁练不出龙蛊?”
云姝根本没心情听那人说了些什么,她现在身上一阵阵的颤栗,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知那恶心的东西会不会在她的身体里留下卵继续繁殖。
她只要一想到这,仿佛下一刻每个毛孔里都会钻出一只恶心的虫子。云姝她是最怕虫子的,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这身皮给扒下来,每一寸血肉都去检查一遍。
她不停的挫着胳膊上的创口,她厌恶焦躁的想尖叫。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至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