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未羊很快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个只着一个娇小的少女。未羊快步将人送到慕容长卿的眼前,她只着了一套纯白丝缎的寝衣,脑袋垂在未羊的手臂处,长发随风荡来荡去,眼眸紧闭,昏睡不醒。
“云二姑娘?”一旁的寅虎一脸惊异的叫了一声,“她怎么会在这?”
慕容长卿偏头冷眼看向寅虎,“本王也很想知道,你保护的人为何会在这里?”
寅虎连忙心虚的低下头,他不敢说自己根本没上心。郁南王的影卫哪个不是武功高强,责任重大。可自从江宁之行回来后,王爷就将他派去暗中保护一个小姑娘。寅虎暗中观察了一段日子,也没觉得云姝有什么特别之处,更没发现有什么危险,就放松了警惕,却没想到今天险些酿成大祸。
慕容长卿怎么可能猜不出寅虎心中所想,冷哼一声,“起来吧,回去自己领罚。”
寅虎不敢说一个不字,连忙道了声是,起身退到了未羊的身后站着。
“王爷,属下追上去发现是云二姑娘便开始抢人。那人功法奇特,内里高深,初时过招属下就败了下风,明显不是对手。但那人却不知为何突然止战,主动将人交给了属下,轻功了得,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可看清了模样?”
未羊摇头,“属下不是对手,未能看清其样貌。”
慕容长卿若有所思的看着未羊怀里的云姝,“把人救出火海,似乎并无恶意,却又为何故意隐藏了身份?”
“王爷,属下愿意戴罪立功,前去查明此人的身份!”寅虎突然主动上前来请任务,慕容长卿冷淡的扫了他一眼,“若查不到呢?”
寅虎咬牙道:“若查不到,属下自愿退出影卫,生死全由王爷处置。”
竟然立下了生死状,看来他悔改的诚意很足,慕容长卿满意的点头,就将此事委任给了寅虎。
——
云姝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内饰奢华宽敞的车厢内,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头有些昏沉胀痛。食指中指并拢在太阳穴上摁了摁,目光打量着车厢内,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里侧一身华服,阖着双目打坐的郁南王。
云姝吓一跳,愣愣的盯着慕容长卿那张清隽的脸,一时间迷茫了,不知为何明明和云瑶一起躺在榻上睡觉的她,再醒来却在这里?
这难道也是梦吗?她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立时疼的嘶嘶吸气。
“身体可有不适?”
寂静的空间内突然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云姝抬眼看去,慕容长卿已结束了打坐,盘膝的双腿放了下来,撩起袍摆盖上。
云姝除了有些头疼,到没有其他特别的症状,她轻轻摇了摇头,有些迟疑的看着他问:“王爷……我为何会在这里啊?”
慕容长卿打量着云姝,“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全然不记得吗?”
“我只记得我在自己房中睡觉,再醒来时就在这里了。”她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一低头,见自己果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质中衣,衣领还裂开了一道缝隙,隐隐露出里面青蓝色的肚兜。
云姝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下意识的攥着领口向后躲,警惕的看着慕容长卿,“王爷……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慕容长卿挑眉看着她,“云二姑娘,你又想多了。”
慕容长卿忽然撩起身侧的垂帘,转头朝外看去,只见远处火光冲天,黑烟滚滚。
“是云府……”云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又急忙收住,飞快的看了一眼慕容长卿,顿时心下一紧。
慕容长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似笑非笑的道:“云姑娘真是好眼力,隔着这么远竟然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云府?”
云姝:“……”
“朝花苑忽起大火,本该身在火海中的云二姑娘,却被一个白袍人送到了本王的面前。本王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请云姑娘为本王来解惑。”
白袍人?云姝蓦地想起了梦中的场景,清远大祭司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将她罩在披风下救出火海,现下想来,或许梦境与现实混淆重叠了?
这一世,在与她无任何交集的前提下,他仍旧忽然出现将她救走。只不过她此时的情况与彼时不同,并无受伤,所以他没有将她带回圣殿,反而将她交给了郁南王?
可为什么偏偏是郁南王?
云姝心底复杂万分,清远大祭司的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能探查过去,洞悉未来,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云姝实在猜不透他这样做的目的。
慕容长卿等的不耐烦了,突然伸手在她的耳前打了个响指,“云二姑娘,沉默了这么久,还没想好说辞吗?”
云姝回过神来,抬眼看着他,仔细斟酌着用词道:“王爷,我也是刚刚醒来,又怎么能知道你说的白袍人是谁呢?我也很好奇那个人究竟是谁。”
“真的不知道吗?可本王看你的神情一点也不意外似的,就连云府走水失火你也不是很着急的样子。难道不是因为预先都知道吗?”
“云府是我的家,是我自幼生活之地,那里有我的血缘至亲,王爷,若是我预先知晓这些,又怎么可能让火燃起来?还请王爷莫要在妄自猜测了。”
说罢云姝也不管慕容长卿是什么表情在看着她,微微俯首行礼,“多谢王爷暂时的收留,云姝惦念家中火情,就先告辞了。”
话落就要起身,却被慕容长卿叫住,“慢着,本王送你过去。”
云姝本想说她自己可以的,但是转念一想如今上京城内不太平,黎明之际天色最是黑暗,万一遇到什么凶险……她下意识的抓着衣领,低声道:“那就麻烦王爷了。”
慕容长卿淡淡的嗯了一声,扬声吩咐了外面的车夫,马车就摇摇晃晃的朝前行去。慕容长卿背靠在车壁上,目光在昏暗的车厢内睨视着云姝,心底却在暗自琢磨着一些事。
云姝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脸望向黑暗的角落,一路上沉默不语,心思电转。
路程说远也不远,大概也就两盏茶的间隙就到了云府的正门,不过被盯了一路的云姝却觉得时间分外漫长。
马车一停靠,云姝就道了声谢,立即起身跳下了马车。夜风寒凉入骨,云府周遭被浓烟所笼罩,空气呛鼻难闻。
云姝在马车内不觉得怎样,一下了马车就狠狠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抱住了肩膀。她屏住了呼吸,快步上前去敲门,可敲了许多次都无人应,估计连守门的都去救火了。
忽而肩上一沉,厚重的披风隔绝了寒风的吹拂,暖了许多。
云姝转头看向身后近在咫尺的高大男子,听他道:“你靠后点,本王将门踹开。”
云姝依言立即朝后退了七八步,只见慕容长卿撩起袍摆,蓄力而发狠狠的踹了一脚,木门栓子咔嚓一声断了,大门吱吱呀呀的朝内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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