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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青雀台 童柯 2571 字 1个月前

魏司承眼底寒意一闪而逝, 迈步上前,恰好挡住了肃王那充满欲望的眼神。

魏思晨笑意融融:“三哥怎的有空过来?”

肃王眉头一挑,看魏司承的目光充满轻蔑, 语气也不好了起来:“哦, 松山书院今日举办了说学, 仰慕阿音才学,顺路与他讨教讨教。”

说着,向侧跨了一步, 又顺利看到不远处那冰肌玉骨的美人,可惜美人只浅浅回礼后就低着螓首不说话,看着性情冷淡, 如雪莲般不可攀。不愧是出生书香门第,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就不是庸脂俗粉能比的,这玩起来才有意思啊。

早在百花宴时, 肃王就注意到这个浑金璞玉的佳人,只可惜当时与太子争夺杜六,少不得要分了神。再者, 李云栖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视野, 老九却捷足先登, 让他没了这一亲芳泽的机会。

不过,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吗。想到很快就能尝到销魂滋味, 肃王笑意更浓。

魏司承往身后做了个手势, 示意云栖尽快上车, 云栖也不敢耽搁, 只是感受到如芒在背。

有人在观察她, 那目光始终没有移开, 像是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强烈的存在感,仿佛昭示着那目光来自李崇音。

云栖入了马车,隔绝了所有窥探视线。

魏司承像是没发现肃王那责怪的眼神,扫了一眼霞姿月韵的李崇音:“原来如此,李三公子的确造诣颇深,是书画双绝,吾早有拜会之意,只是碍于李公子常年待在书院而少有遇见,如今一见相逢恨晚。”

李崇音收回目光,颇为遗憾只见到自家小禁.脔那么一会。

面对魏司承只装作不熟,谦逊道:“能得到端王的赏识是音之信,承您不弃,家中还有数幅画作,稍后便送去端王府,给您闲暇时逗个乐趣亦好。”

三人看起来只是巧遇闲聊,没丝毫剑拔弩张的气息,却让一旁围观的李家人插.不进嘴。

余氏站在众人间,没被他们的谈话内容吸引,她注意到了方才魏司承对云栖的手势暗示,心慢慢沉了下去,此刻越发怀疑李崇音要对付的人或许是她的女婿…

又瞧见身边的李映月神态中难掩的忐忑,看着根本不像对兄长余情未了,反倒像是被吓破了胆,是什么让她前后态度大变。

一个个微小的发现,似乎都在佐证,她的养子不简单。

李家分家的姑娘们见到了肃王纷纷整理起了衣物,天气这么热也不知妆容是否完整。虽然肃王与端王比起来,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差得不止一点半点,但据说他是最有可能当储君的,这天然为肃王身上加冕了无数耀眼光芒。

肃王心情很好地对着李家女眷们颔首致意,在其中看到几个漂亮的,笑意更深。

李崇音的脸被笼罩在橙黄的余韵中,看不出今日抹了粉,将苍白的病容遮掩。

在被雪蝉刺中要害后,他就吞了数颗天材地宝炼制成的丹药,这些都是在詹国时从生父那儿搜刮的,险险保住了性命。

即便如此,至少一个月内他的功力只有原来的三成,这将他后面的计划全部打乱。

而魏司承步步紧逼,容不得他丝毫懈怠。

他身边已出现了伤亡,暗桩从八人锐减到五人,再这么下去他性命堪忧,在庆国将失去立足之地,还谈什么找回他的小禁.脔。

情况越来越不利,李崇音选择破釜沉舟,兵行险招。利用刘顺、李嘉鸿两人内侍的身份,让他暂时取得肃王信任。

今日,便是故意为之。

以魏司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绝不会容忍肃王动李云栖。

十来年日积月累的矛盾与侮辱,早就濒临爆发。今天这一步,才是压垮魏司承自尊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您忍得了吗?

魏司承一直都表现得彬彬有礼,没丝毫动怒的意思。

肃王早就习惯对魏司承的不屑一顾,从来都是予取予求的,加上现在太子式微,他已独占鳌头,眼看就是下一任储君,态度越发轻慢了。

在上马车前,肃王贴着魏司承的耳廓,气息吐漫:“今夜,把弟妹洗干净了,送到本王府上。”

魏司承攥紧了拳,用力过猛,差点捏碎自己的指骨。

端王夫妇一路回府,互相沉默着,与来时相同,却又有些许不同。

魏司承将脸埋在臂弯中,令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恢复了平常状态。

云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发现魏司承的异样。只要想到紫鸢受尽屈辱的几日,还有死前的强忍痛苦,她就止不住颤抖。

并非害怕,而是发自内心的愤怒。她冰凉的手忽然被魏司承牵住,手心微微的潮意碰到他干燥温暖的掌心,令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却被他紧紧握住,不让挣脱。

她忽然也没了抗拒的想法,胸中翻涌的情绪再次消散,她却回握住了魏司承,直到回到主院也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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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门宴结束后,余氏在花廊处堵住了要回静居的李崇音。

她复杂地望着养子,从他还在襁褓中,成长到如今芝兰玉树的少年郎,她是一点点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虽对他没有对亲子那般事无巨细,但该给他的也从没短了,甚至按照嫡子继承家业的规矩,他未来才是李家的主人。

当然,李昶是站在长远的角度看,李崇音比李正阳兄弟更适合继承二房,而余氏亦是深明大义之人,于她而言这也是半个亲子。

余氏宁愿自己所有的猜测是假的,她只身前来质问李崇音,就是想给他、给这么多年的母子情谊做个交代。

退一万步讲,若他真的如魏容瑗说的那样图谋甚深,也要阻止他。

李崇音面色极差无比,若不是敷了粉,就如同一个苟延残喘的废人。

他今日一天书院演说,暗中布置,已消耗太多精力,到现下已是强弩之末。

他与魏司承一样,都在争分夺秒。

见余氏一副要摊牌的架势,他屏退了侍女们。

余氏直接拿出了放置药丸的木盒:“这个,是母亲从你书房里找到的。”

李崇音不以为意,伸出手:“既然如此,劳烦母亲将它物归原主。”

余氏见状,知道李崇音可能早就发现她偷走了药,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他:“有些话,我藏在心中好几日,终究想听一听你的想法。我们母子这些年,母亲想要你一句真话:这是不是你用来对付詹国那病逝的摄政王所用的药物?”

“看来您都知道了。”李崇音温和如玉的目光渐渐冷淡下来,没有一丝笑容,淡漠的仿佛没有丝毫感情。

余氏发现,这或许才是养子真正的情绪。

“你生父虽对不起你,却罪不该死,你怎能弑父!?”听到他亲口承认,余氏几乎崩溃了。

“但他活着比死了麻烦。”李崇音面对养母,还是回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余氏想不明白,在庆国生活的李崇音为什么要如此安排,除非他以后不在庆国了!他生父为詹国摄政王,把持朝廷数年,手下还有兵权,如若死去,那么詹国的傀儡小皇帝是不可能震得住朝臣的,詹国将陷入最大的混乱。

余氏想到了一个不可能,但却最接近事实的答案。

他,居然想要代替生父,掌控詹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