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同情更加浓烈，秦川走上前去，恭敬地唤了一声：“欧大师，在下羽化门掌门秦川，有礼了。”

听到有人唤自己欧大师，欧冶阳身躯猛然震了震，转过头来看着秦川，缓缓说道：“欧大师……近十年来，已经没人如此叫我了。不过，这位秦掌门，我们好像从未见过面。”

秦川点点头道：“我们是没见过面，但是却有极为特殊的关系。”

“哦？什么关系？”欧冶阳嘴上虽如此问，但脸上却丝毫没有好奇的神情。从始至终都如古井无波。仿佛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事情。

秦川道：“敝门有一个弟子，喜爱炼器，名叫邱大锤。这名字欧大师可能没听过，但是下一个名字却一定熟知。邱大锤的父亲，名叫邱成风！”

“你说什么？邱……邱成风？！”邱成风这三个字，就如同一个魔咒，瞬间便让欧冶阳从冷漠木然，变得激动颤抖起来。伸出干枯的双手，紧紧抓住秦川的胳膊说道：“你那个弟子在哪里？求秦掌门立刻带老头子去见他！”

秦川安慰道：“欧大师不必激动，我可以带你去见邱大锤，甚至可以直接带你去见邱成风。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希望欧大师能够满足。”

“你说！你说！只要能够再见到风儿，我这把老骨头，可以全部交给你！”

秦川扶着身躯剧烈颤抖的欧冶阳在大树底下坐好，然后说到：“欧大师，在下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知道当年至阳玄铁事件的前因后果。”

“当年……”欧冶阳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当年，老头子带着徒儿邱成风，以一手炼器功夫在大晋国修仙界小有名气。风儿灵根极佳，天赋过人，又极为孝顺，老头子视他如亲生儿子一般。唯一的不足之处，是风儿有些年少气盛。一次有位厉害人物拿着至阳玄铁找到我，开出丰厚的回报，让我帮他炼制一柄至阳飞剑。恰好那段时间老头子因为修炼功法不慎而受伤，风儿便自告奋勇帮我炼制。”

“本来，以他的能力，是可以成功锻造出飞剑的。可是或许由于初次独自炼制高品级法器，他有些紧张，最后竟然失败了。这件事对他打击极大，曰曰借酒浇愁，萎靡不振。而且那位厉害人物恼怒玄铁被毁，大发雷霆。为了弥补他，老头子不得不拿出传家之宝，又跟人换来一块至阳玄铁。”

“风儿见到第二块玄铁之后，总算重新打起精神，强烈要求再来独力锻造一次。老头子为了让他能够重新恢复斗志，便又将玄铁交给了他。哪知道……在第一次失败阴影的笼罩下，风儿心态极度不稳，炼到最后关头，又失败了。”

“这一次的打击让他再也无法承受下去，觉得无颜面对我，从此离家出走，不知所踪。十六年来，我们师徒俩，再也没见过面……”

秦川喟然叹息。“欧大师，据说你曾因此事而受伤，导致修为衰退，是这样吗？”

欧冶阳苦笑着点点头：“确实如此。那位厉害人物盛怒之下，将老头子打成重伤。再加上老头子修炼功法不慎留下的隐患，导致修为持续衰退。否则便是天涯海角，也会去找寻风儿回来！”

“他把你连累成这样，还一走了之，你就不恨他？”

“恨？那是我的徒弟，我的孩子！为了他的成长而付出代价，理所应当，我为什么要恨他？”欧冶阳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风儿一直都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他离家出走，绝非逃避责任，只不过是自尊心受挫，不敢面对我而已。他心中的苦楚，绝对比我身体所受的苦楚还要大！老头子已经时曰无多，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再见他一面，帮他解开心里的结，让他能够好好地面对生活！”

说完之后，欧冶阳突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朝秦川跪了下去：“秦掌门，老头子求你了！如果知道风儿的下落，就带老头子去见他一面！有生之年，老头子必将竭尽所能报答你的恩德！”

秦川听欧冶阳说完之后，已经被他对徒弟的如海浓情深深打动。连忙扶住他，说道：“欧大师，你的为人，在下佩服之至！再说，邱先生那般资质，因为往事而在一个小山村中当铁匠，也实在是埋没人才。这便带你去见他，你看如何？”

“老头子师徒若得相见，此生定将做牛做马回报秦掌门！”欧冶阳本以为此生已经没有希望再见到自己的爱徒，心如死灰。先在陡然之间又抓到希望，简直比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还要迫切。

秦川不再多说，和苏浅雪一左一右，扶着欧冶阳向云雾城外走去。

云雾城作为修仙者汇集的大城，城不论是使用飞行法器还是驾御飞行灵兽的修士，均不允许在城附近飞行。否则负责护卫云雾城的修仙世家弟子军队，将会一律击落，毫不留情。

秦川和苏浅雪扶着欧冶阳一路向外走，心情无比急切的欧冶阳虽然已经身体衰老，但依然疾步如飞。到了城外可以飞的区域之后，秦川仰天发出唿哨，冲霄灵鹤立刻穿破云层，前来应命。

欧冶阳虽然修为已失的，但眼力还在。一看到冲霄灵鹤，不禁有些吃惊：“这……这是纯种的仙鹤灵兽！”

他抬头看看秦川，接着说道：“老头子这些年来虽然修为衰退，但在云雾城中一直关注各种消息。从来没听说过羽化门的名号。本以为羽化门只是个无名宗派，没想到是老头子走眼了！”

灵兽对于修士来说，拥有极大的辅助作用。但是由于它们不但体质远超人类，自身还能修炼变强，因此极难捕捉。即使一些颇有实力的门派，也难做到人手一只。因此当他们偶然得到一只灵兽之后，往往会想法设防让灵兽和一些普通的野兽交配，生下一些杂交灵兽，也称为半灵兽。

杂交出来的灵兽，成长空间有限。就像秦川灵兽园中进化出来的那些小家伙一般，实力提升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无法继续提升了。不像纯种的灵兽，只要持续修炼，便可以不断变强，甚至口吐人言，化为人形。

能够拥有一只纯种的灵兽，不但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实力的象征。因此欧冶阳一见冲霄灵鹤，便认定秦川拥有强悍的背景。

他的这种印象，对于秦川以后招揽邱成风无疑是有帮助的。因此秦川也不解释，只是含笑说道：“在下执掌的羽化门，确实是最近刚刚起步发展的小门派。这只纯种灵兽，并非自己抓捕，乃是长辈赠送。欧大师便和在下一同乘坐灵鹤，去和邱先生见面吧。”

欧冶阳点点头，跟随秦川，一同跨上鹤背，冲霄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