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曲笙点点头。
“我跟你一起去。”
“哎?夏道友不是不喜欢那种地方吗?”
夏时冷冷一笑道:“莫非曲掌门很喜欢?”
曲笙一下子心虚了,她其实并不喜欢艳阳楼,但是……
“其实温三春那人看着刁蛮,心肠却很软,她那楼子里不收为生计所迫的姑娘,而是做惯了这一行,已离不开欢场的女子。”她温言解释道。
做惯了,便需要鲜亮的色泽,需要漂亮的衣裳首饰,需要那纸醉金迷的气氛。
从良?去伺候男人翁姑?怎比我色授魂与,浪荡一生?众生百态,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有那拼死也保青白的烈女子,也有这样沉溺于堕落之欢的姑娘。
曲笙是修士,当她跳出世俗去看这些人时,也无法做过多评判。
艳阳楼的姑娘们没有看不起她,她们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给了她一份活计,让她在大堂弹曲赚钱;在她弹琴想念师父,忍不住泪如雨下时,会改变舞形用长袖遮住她的泪痕,以免被客人看到;在她怒砸古琴,要与那蛮不讲理的豪客斗狠之时,温三春用自己温软的身体帮她解了围……
而她们却对她无所求,不过是喜欢见几朵漂亮的鲜花,喜欢与她无拘无束的笑闹罢了。
“是非黑白,哪有那么分明呢?”她对夏时笑了笑,起身向外走去,“人是如此,修士也是如此,即便再污秽的地方,也想开出那样的鲜花啊……”
随心所欲,不做牡丹,不欺群芳。
只做自己的那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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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并不想去艳阳楼,却不想让曲笙独自去那种地方,他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他试着理解曲笙为什么一定要这顿席面,虽然修士苦修,若是餐餐精致,难免让人耽于享受,难以适应筑基以后的辟谷,但苍梧的伙食只能算是吃饱,连着吃了那么多天包子,哪怕换着馅儿吃,那些少年也快熬不住了,就连鲁延启那么不挑食的都难以下咽,只可怜苍梧没个会做饭的。
曲笙自己筑基辟谷,但不妨碍她想让徒弟们吃点好的,所以才念念不忘。
但他不明白,一顿席面才多少钱,一灵石兑换五十两银子,她手上已有几千灵石,还不够吗?
角子街的生意已经开始铺开,食物的香气已经开始蔓延,包子、烙饼、焦糖香、酒香、油炸的芬芳……
艳阳楼的丫环正在洒扫,一看曲笙过来,顿时眼睛一亮:“小曲儿,好久没来了!”
曲笙知道夏时不喜欢,也不准备进去,只在门前笑道:“你家温娘子呢?”
“娘子刚醒,想必在梳洗呢,我帮你叫她去!”
“好,”她手中催生法术,变化一朵蓝色小花,戴在这丫环耳畔,“有劳了。”